那个叫小六的小副官，岳绮罗是记得的；张显宗当年很看重他，果然今天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岳绮罗沉吟片刻，不知道该不该向张琉解释。
这时她才意识到，原来那么多年；除了早死的月牙，她几乎没和人接触过。
无心一个，白琉璃一个；都和正儿八经的“人”沾不上边。
解释的话，解释些什么呢？
比如，张显宗为什么不光没死，对比当年“病逝”时甚至还年轻了几岁；比如“肖参谋长”这个新身份；比如为什么那么多年过去，张琉已经人到中年，她看上去还是个小姑娘…
“小六，我确实是岳绮罗；你还记得，很让我意外。只是他…”说着她看了看肖正国，不知道该不该说站在这的张显宗其实已经死过两回了。
肖正国接着说：“现在的我…并不完全是你印象里的司令了，或者说除了皮相，我只是一部分张显宗。…”
张琉打断了肖正国的话：“司令无需多言，属下能明白个大概。当年您在天津病重时就曾提点过属下，夫人不是寻常女子。当初属下不求甚解，现在想来；有夫人在，即使有些异象的事，也不足以为奇。”
于是在人前，肖正国是张琉的下属；人后，张琉仍把自己当作当年那个叫小六的副官。
张琉时常往参谋长府邸跑，倒是没人敢嚼舌根；只是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嘀咕，这张司令莫不是看上肖参谋长的未婚妻了吧？
众人默默八卦的时候肖正国结婚了。
一切都是张琉帮着操办的，流言不攻自破。
婚礼在酒店举行，排场不大，来人都是肖正国工作上的同事。
岳绮罗穿着白色的婚纱踩在红毯上，心里暗暗感慨，这头上戴的头纱真是轻巧；相比之下旧式婚礼顶的凤冠霞帔不知道要重上多少倍。
婚礼当天晚上照常回到家，没有洞房花烛，没有红盖头，没有交杯酒；因为家里的家具都是新的，所以婚房的布置也只是换了套喜庆的床单被套。
岳绮罗回想当年文县那场敲锣打鼓的婚礼，对肖正国说：“还是红色的嫁衣好看。”
“婚纱也好，你穿什么都好看。”肖正国笑笑。
岳绮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卧室，肖正国一时摸不着头脑，这是生气了？
想了半天，肖正国得出结论；她一定是嫌没有红色的衣服！明天一早去百货公司给她挑一条红裙子好了。
肖正国坐在床边，正胡思乱想着，一双小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抬眼一看顿时有些失神；岳绮罗换了件红色的睡裙，只是款式有些…过分凉爽。
细细的肩带衬着她的锁骨，一头黑发披在背上。虽然是晚上，她唇上还是点了正红的胭脂。
“还没看够？”
肖正国有些脸热：“我看你好看，自然看不够。”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欺身压在肖正国身上。
“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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