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伤口要处理。就算以后肖正国成了瘸子,也好过死于伤口感染。
安顿好了肖正国,岳绮罗不动声色的走到外间屋子。
她坐下来,撸起左臂袖子,右手拿一把匕首,对准皮肉毫不手软的划了下去。
她大方的按压着那处伤口,直到面前的那只空碗里装了小半碗鲜血才匆匆扯了一块布条裹紧了伤处。
看着颈间的平安锁浸在一片猩红里,她面无表情地想,成不成,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肖正国在断断续续的昏睡和短暂的清醒交叉中度过了两天。
他做了很多梦,有真有假。
这天岳绮罗心情很好,特地下厨包了一顿饺子,还告知他饭后还有额外的点心,是那道她拿手的桂花糕。
他坐在她身边,闻到她身上似乎沾上了桂花糕香甜的气味。
她嘴角那一抹笑比桂花糕还要甜。
真好看,只看着这个小妖女,心就软成了一颗融化的糖豆。
冬日的下午暖融融的,坐在院子里,阳光斜斜的洒在他的肩上;他半边身体笼罩在光辉中,有些恍惚的虚无。
院子中央的戏台上正咿咿呀呀的吟唱,他对戏不感兴趣,只一心一意的看着身侧的岳绮罗。
她听的倒认真,不过被这样目不转睛盯着,不一会她也察觉了。
“你看我做什么?”
“我看你好看。”
上海的夜晚是热闹的,黄浦江刚放过了烟火,他不急不缓牵着岳绮罗穿越人群往一条弄堂走去。
“哎,张显宗。我累了。”
无可奈何的笑了,蹲下身背起那个小姑娘。
从前他独自去往宝珠弄的这条路,他都是三步并作两步走。
如今背上趴着他的小姑娘,他恨不得一步一个脚印,期盼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可路总会到头。
是浩海一样的上海滩。
他看到岳绮罗独自踏上了去重庆的火车。
她留给上海的,或者说——留给陈山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旗袍单单薄薄的背影。
耳边在欢天喜地的敲锣打鼓。
她从花轿上缓缓下来,身上是金线绣的红嫁衣。
屏住呼吸看着她悄悄掀开盖头冲自己笑。明明太阳不大,他却觉得快融化了。
——知道不过是梦中的一段时光罢了,可他想永远的停在这。
像入了画,美好得让人鼻酸。
“喝药。”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岳绮罗的红盖头。
她苍白着脸,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不知从哪来的,是粗糙的棉布,宽宽大大的罩在身上。
肖正国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她。
其实在那所牢房里,他有好几次觉得自己没有命了,恨不能自行了断来个痛快。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之后他拼命强打精神,把发霉的干馒头就着不干不净的水悉数咽进肚里。
心里想的是,他要是真就这么死了,岳绮罗找不到他,要发脾气的。
现在看到她几乎又成了个最可怜的小叫花子,他难过的要命,知道自己爬不起来了,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她。
岳绮罗看他忘着自己出神,就摸出一张黑白相片问道:“我那时候好看吗?”
照片是当年张显宗还在天津时照的,照片上的岳绮罗一身旗袍,挽着张显宗的手上戴了一枚很大的钻石戒指。
肖正国点点头:“好看。任谁看了,都会对你好的。”
岳绮罗摇摇头:“我穿这样的衣服,带这样的首饰;谁都会对我讨好;没什么好稀罕的。
我做小叫花子的时候,你愿意带我回家,那才是真好。
你把药喝了快好起来,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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