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个厅和四五十台电脑，大厅三面墙上有两面墙都是镶嵌式的书架，还有一面墙上挂着不少带着相框的照片。整个空间的灯光都是最接近自然光源的白光，小型盆栽随处可见，在不看向电脑放松眼睛的时候，随处都让人感觉很舒服。
这样的环境就算是教导主任要去网吧逮逃学上网的学生，也不会到这里来抓人。
三人打竞技天梯排队要比单排慢上一些，又或者说三人的实力比目前的分数要高，所以要找的人要是同样实力但分数也低的人才能符合比赛机制。从七点打到十一点虽说一共四个小时，但是一直处在排队八分钟，游戏七分钟的情况。每次王泽都想吐槽守望到底是不是凉了，但一个字都还没吐出就咽回喉咙里，有时候还低头呸了一声，生怕真就不吉利了。
等待往往是最消磨人的东西。
在队列中排队已经近五分钟。
王泽很有先见之明地早就已经打开手游在另一个战场上激战。而陆子郁左手平放在桌子上，下巴垫着手臂，右手移动着鼠标挨个点击英雄的动作，遇到觉得有意思的就多看上两遍。顾凯之一边拿着手机刷信息，一边打量着陆小朋友在仔细端详什么东西。
陆子郁已经看着奥丽莎的动作“”一分钟没移过视线了，要说很好看倒也没有，比较特别的就是奥丽莎抱着一只XX的小狗在XX，虽然是欧美卡通形象，但是一样不减汪星人的可爱。顾凯之推测他应该是喜欢小狗或者小动物之类的，有心记下。
十分钟整。
陆子郁挨个看完所有动作，屏幕还停留在最后一个“”，而自己的姿势已经变成两手交叠，眼睛半眯着，耷拉着脑袋趴在桌子上。王泽不敢再开一把手游，看到陆子郁趴着，他也跟着趴下。顾凯之往后靠着椅背朝他们俩的方向看过去，觉得颇为眼熟还有一些怀念，不就是自己学生时期教室的课间场景吗，趁着下课补觉养精蓄锐。
十六分钟。
高考真的对学生的身心都带来了不小的压力。顾凯之单手撑着脑袋，亲眼看着面前两个趴着的人从眯着眼漫无目的地环视四周到不自觉地闭上眼睛，连呼吸都放缓了。
空调的风叶依旧按着规律摆动，冷气时不时地吹过陆子郁翘起的发丝，似乎是觉得有些冷，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往臂弯处埋得更深了一些，只留下一双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扇形的阴影。
两个人都没有转醒的意思，顾凯之小幅度地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起身，轻轻叩动鼠标将三个人的小队退出排队序列。
“不好意思，请问空调有遥控器吗？”顾凯之走到前台指向座位方向的冷气问道，“可以调风向吗？”
简舒明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下了然，先前眼神中探究消退了几分，他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小刺猬能放心地露出肚皮让人抚摸了。而剩下的几分防备，是希望对方不是逢场作戏而已。
他拉开抽屉拿出遥控器递给顾凯之，待对方转身将要走开的时候，幽幽地说了一句：“待他再好一点。”
是再好一点，不是好一点。一个“再”字能反映的事情有很多。
顾凯之站着没动好几秒钟，最终还是压制住心底好奇的欲望，没有掉头走到简舒明面前问个彻底。
关于陆子郁的事情，他更想让陆子郁亲口告诉自己。哪怕过去不那么美好也没关系，反正他算是认定了以后一定会很好很好。
顾凯之走回座位转头遥遥看了一眼简舒明，但是好像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的那样，对方目光直直停驻在侧面墙上的照片，神色有些落寞，仿佛在缅怀什么似的。顾凯之循着视线望过去，隐约见得那面墙上的照片几乎是各种风格截然不同的风景照片。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些或深或浅的伤口，表面用假象覆盖完整后几不可查，唯有触碰之后疼痛的感觉才蔓延开来。
还是担心趴久了对颈椎不好，顾凯之买回关东煮等一些夜宵后，掐着点地把两个人喊醒，态度很坚决地说要是真的困了还是先回家睡，熬夜这个习惯很不好，趴着休息也不行。
王泽闻到食物的香气“嗷”了一声，拍了拍自己“干瘪”的肚子，满脸幸福感地拿起一小份夜宵开始朵颐。关东煮里的豆泡吸饱了汤水，被一**入嘴中，他睁大了眼睛，三口两口嚼完吞下，非常满足地感叹道：“哇，还是热的诶，能吃到顾神买的东西，我死而无憾了。哼哼，深夜报社，我先拍张照发给安娜他们。”
顾凯之就势推了推桌上的东西，笑着示意他请便。
这一边的小朋友已经很乖地开始吃夜宵了，另一个小朋友却还迷迷糊糊地睁着眼打量着面前的情况。
“饿不饿？”顾凯之越看越觉得对方刚醒的样子特别可爱，顾不上头发会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直到看见他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了才一咳嗽，捋了捋刘海把它重新弄整齐来。
“几点了，哥？”陆子郁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问。
顾凯之听见这个称谓只觉得自己被撩得一阵心痒，虽然先前在自己的提议之下平常聊天已经从叫KK改成叫顾哥，但亲耳听见是绝对没有过的。无奈对方表情太过懵懂无辜，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顾凯之叹了口气回答道：“快凌晨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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