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路小宇下意识地直起腰板，站军姿一样回了方南的话。但紧接着，他看一眼腕上的手表，又犯起难来，
“可是……今天的活真的很多，不抓紧一点的话就要干不完了。”
“是吗？”方南倒不像郭学友那样，态度强硬地一个劲要求，听了路小宇的话，他像很好奇一样地抬起音调，“今天都有什么任务交到你手里？”
“让我算议价材料差价百分率。”路小宇老老实实地回答，“给了我很多的案例，要做统计，还得核算平均值。”
“大概多少？”
“过往三年的都给我了。”
方南意外地“啊”了一声。
“想不到陆经理还有这么大方的时候。”他说，“我原本以为他会防范你，在查阅记录的权限上卡扣你一下的。”
“可能也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吧。”路小宇低声说，“今天他一天都在外面没有回来，我连部门经理的面都没有见到。再说，也不是什么多么了不起的资料，就是数据核算而已，看不出什么来。”
“胡说。”方南轻声反驳说，“数据才是最不会骗人的东西，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不管什么行业，都最重视数据。如果说数据分析工作只是要计算出一个结果，那么以现在的技术，用电脑和程序做就行了，但和数据相关的岗位仍然有那么多，这就说明，数据工作的重点，从来就不是那一个结果。你在数据方向有自己的专长，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方南突然这样高度评价起自己的爱好和强项，让路小宇不自觉的面颊一热，不好意思起来。
“是的。”他一面点头一面回答，“所以我打算在计算百分率的同时自己做几个模型，按照几个关键量做一些横向和纵向的对比。”
“方向找好了？”方南又问。
“一般来说项目的规模直接决定工程量，工程量又和工程价款相关，决定了合同的单价。我之前想过，如果真的和传闻中一样，地产部做过假意竞标之后又进行土地转让的操作，那么当年的实际工程量一定与纸面上的有所差异，因为在土地拍卖阶段就知道工程一定不会动工，说不定成本控制中都没有留出相应的余地。地产部一定不会提供相关的证据，但我总觉得，假的东西总归是假的，一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路小宇不疾不徐地回答。
“你说得很对，”方南笑了，“看来根本就用不着我给你操心。”
“但是，也正因为还要做这些额外的工作，我只能利用下班以后的时间了。”路小宇心虚地说，“也就两周而已，抓紧一点的话……之前大考前备考的时候我也经常这样，不是不吃饭，偶尔的一两周，随便吃个面包或者泡面什么的不会有事的，所以就别让郭哥盯着我了，我看他来管我，自己也怪不自在的……”
路小宇说到后面，声音越说越小，方南的笑声却越发明显了。
“他就那个性格，人不坏的，你别管他。你别看他那样，其实做的东西还是挺好吃的，记不记得你以前到我这里来吃饭的那一次，冰箱里的卤菜就是他送来的，你当时还夸过好吃来着。”
“啊？”经过方南的提醒，路小宇才记起那样一处不起眼的小细节，那个时候他哪里知道做饭的人会把好好的一个家捣鼓成眼前这幅样子，一想到自己这阵子要忙于工作的事，根本不可能腾出时间收拾房子，再过两个礼拜，这儿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路小宇就觉得头疼。
他有苦难言，扶着脑袋，发出一声叹息。
“是不是嫌我啰嗦了？”方南在电话里那头问道。
路小宇立刻整个人站直了，当即出口一句“怎么会呢，完全没有！”，生怕方南会有一点误会似的。
方南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其实道理我也懂，工作忙起来就会那样，我自己也有干上活了就顾不上吃饭的时候，阳阳都和我赌气好几回了。不过这几天，我还是希望你照顾好自己，因为接下来，马上就要有一样重要的工作交给咱们了，我们俩都不能大意。”
“给我们？什么工作？”路小宇问，“是很紧要的事吗？如果是的话，要交给地产部的报告，我就得再加快一点进度，争取早点写出来。”
方南在那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
“十万火急呢。”他故意用正经到夸张的口气回答，尾音却又柔和起来，“所以我想告诉你，今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就行，不用担心报告的事，因为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那份报告我可以和你一起做，多一个劳动力，任务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南哥？和我一起？可那是我的工作啊。”路小宇惊讶地问。
“没办法，谁让我今晚上紧急找陆经理本人指名要了你的人呢，你被耽误的工作，当然得由我来协助完成了。”
方南的话让路小宇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
“一会把证件号码发我吧，我以公司的名义给你定好机票，明天下午就出发。”
“明天？？”路小宇再次发出惊呼，“可是我才刚入职一天，地产部会放人吗？”
听了路小宇的话，方南的声音沉稳了下来。
“不放也得放吧。”他似乎很笃定什么东西似的回答，“毕竟我一提目的地，他就知道这次是冲着什么项目去的，他没办法不对那个项目上心，只有同意让你作为地产部的代表和我同行，他才有了随时随地可以过问的理由。”
“是那么重要的项目吗……”路小宇有些瞠目结舌，下意识地吞咽下一口口水，过了半晌，他才想起来要问，“那……是要出差的吗？要去什么地方？”
“北京的天气最近变凉了呢，你夏天的衣服应该还没有全收起来吧。”方南笑着回答，“找几套合适的出来，我们去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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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今天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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