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处仍是痛的,却不再流血了。
席墨虚握掌心,这就有些惊喜地冲着江潭笑了,“师父,我会用灵气疗伤了。”
江潭向他手掌看了一眼,“灵气只起暂时缝合之用,若停止运气,则恢复原状。”他道,“确有特殊术法可以愈疗,但较为罕见,一般伤口还需以药处理。”
席墨不由莞然,“记住啦师父。”这又似有了胃口,重新寻了只瓷匙来,同江潭说笑着将饭吃了。
咽下最后一粒白果时,就听江潭道,“你去上药,我来。”
“不要,怎么能叫师父来?”席墨抢先收了碗碟,攥住丝瓜瓤就不放了。
江潭也不与他争,自沿着石梯上去了。
席墨收拾干净,又去浴室搓洗一番,这才坐到江潭对面涂起了生肌散,“师父在画什么?”
“龙冢地图。”江潭道,“冢内泓渊下有古龙角,你可取来制剑。若往后祛鬼,或起天然镇压之效。”
席墨都听呆了,“师父,你去过龙冢?”
“嗯。”江潭顿了顿,“这图你收好,不要给人看到。”
席墨摸摸鼻尖,“师父放心,就算不慎叫人看到,我也绝不会把您抖出来的。”
他看江潭不出声,很是好奇了,“师父怎知龙角克鬼?不是说东海一役,人妖两界携手镇鬼,唯有龙族覆灭了么。”
江潭垂眸勾线,“当初两界伏鬼,是以龙筋为索,方能将鬼王锁在归墟之中。照此看来,龙角对鬼,应当也有一定作用。”
席墨怔了怔,但想这人总是知道许多闻所未闻的稀奇之事,也就不以为怪了。
他这么想着,心里忽然一动,去包袱中取了蛇皮锦囊,淅淅索索倒了些石块出来,“师父,这是我无意所得之物,您可知道是什么?”
那堆石头看着真像是随手从路边土坑里扒拉出来的,饶是江潭博闻强识也是一愣,“不知。”
席墨就支颌而笑,“听说是涂山石,我却怀疑是诓人之说,还要师父看看才能下定论。”
江潭搁了笔,敛袖取了一枚石块,拿在掌心细细看了片刻后,却道了句,“正好。”
“所以师父,这是什么呀?”
“涂山石心。”江潭道,“龙冢之内虽无邪祟之属,但你此番取龙角,不定会遇上未知威胁。”
他说,“若此石可用,你此行当无隐忧。”
席墨一怔,“这石头这么厉害?”
江潭不作声,将那碎块递给席墨,“收好,给我。”
席墨就很是遗憾,“这一包原本就是想给您的,不想最后却是便宜了我自己。”他道,“不行,师父,我得弄点什么来补偿你,要不这趟不是白跑了。”
他摸摸鼻尖,轻声试探道,“那主峰之上,可有您想要之物?”
“没有。”江潭执起笔,目不转睛地看着图纸。
“龙冢呢?”席墨道,“听说里头宝贝可多,您把想要的都标在图上吧。”
“不用。”江潭洗了松烟,又蘸了藏青,“冢内异宝虽多,也需造化机缘,不可强求。”
“记住啦。”席墨长叹一声,将脑袋搁在臂上,“要不我帮您抄书吧。”
“不必。”
“……那我种些寻竹可好?自给自足,也省得总要与老伯换牍片了。”
“……”
“师父?”
“嗯。”
“不得了,您可算答应了。”这一句感慨还未出口,就听人唤了声“席墨”。
“当务之急,是寻备用法器,不是种竹子。”江潭仍描着图,“龙冢将开,你也需有自保之法。”
“我有的。”席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然白牙,“师父放心吧。”
他忽然伸出两指,仿着走路的样子滴滴哒哒地挨到江潭的笔尖旁,细声细气道,“师父总是处处为我着想,我要长不大啦。”
江潭并不搭理,就听小孩幽幽道,“可是师父什么时候能接受我的好意呢。”他腕底一滞,笔斗已被两指拈住,抬眼一看,就见席墨春花般的笑靥绽在面前,“我想到了,既然师父这么喜欢后山,不如我打来送给你呀?”
江潭“嗯”了一声,随手揉了揉席墨脑袋,“去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便见小孩悻悻然收了手去,“知道了,师父果然是师父。”
这一回江潭总算能安心画图,却不知他那小徒儿看着乖眉巧目,心中已开始盘算着往后怎么教老伯拱手让河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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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墨:春天种下一个老伯,秋天收获一座后山ヾ(◍°∇°◍)ノ゙
老伯:(╬▔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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