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侧身枕着陆巡胳膊，一手抱着他腰，一条腿还搭在人身上，跟条八爪鱼似的。顾意愣了两秒，随后脑内自动播放昨晚两人合演的小电影，顾意眼前一黑，恨不能当场晕过去。
“醒了？”
顾意反射性张口：“没醒！”
嗓子哑得就跟叫了一整夜床似的，顾意沉默着又把小电影过了一遍，可不就是叫了一晚上么。
陆巡胸腔震动几下。
顾意默默收回手脚，试着坐起身来，腰一使力，登时疼得皱眉倒抽凉气。
“躺着吧，你刚退烧。”陆巡扶他躺好。
“什么？”顾意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可以理解泡冷水澡感冒，但没办法接受被人上了一次就发烧。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不知道。”顾意扭头看拉得严实的窗帘，“天还没亮？”
“是还没亮。”陆巡拿过手机看时间，“你睡了十七个小时。”
顾意：“……”
这话题不能继续了，要面子。顾意清咳一声，撑着双臂慢慢坐起来：“我先上个厕所。”
陆巡伸手扶他，被顾意轻轻扫开，“你今天不上班？”
“今天周六。”
“哦，又周六了。”顾意双脚沾地，腰腿一阵发软，陆巡及时伸臂揽住他：“别逞强了，我扶你。”
顾意一手按着后腰，股间清晰火辣的刺痛感令他烦躁得额角猛跳：“你他妈昨晚到底怎么搞的！”
陆巡挑眉：“你不记得了？”
“记得我还用问你！”
“哦。”陆巡淡淡道，“也没怎么，就随便搞搞。”
顾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陆……”
陆巡突然亲他一口，眼里含笑：“不是要上厕所，我抱你？”
“滚！”顾意甩开他，挺直了腰背，咬牙迈开步子走进卫生间，门一关，整个人僵着趴到洗手台上，缓了片刻，狠狠一拳砸在大理石台面上，“操！”
解完手又在里头磨磨蹭蹭洗漱，顺便再冲个澡，手往身后那地方一摸，肿了，难怪那么疼。要死。
陆巡那王八蛋太狠了，也不想想他可是第一次！操就操了，还一会这样一会那样，把他身体当橡皮筋拉来扯去。妈的，他练没练过瑜伽陆巡又不是不知道！
顾意越想越气，也在心里将陆巡翻来覆去操了好几遍才裹着浴袍慢吞吞拉开浴室玻璃门。出去见陆巡还没走，顾意慢悠悠迈着步子过去，倚床头柜边，点支烟抽上，朝陆巡抬了抬下巴：“不回家？”
“回家也没事。”陆巡抢过顾意手里的烟，吸一口，“在这陪你。”
顾意又点支烟，咬在嘴里懒懒斜了陆巡一眼：“陪你小男友去吧，我要睡觉。”
“没有小男友。”
顾意吐出一口烟：“小情人。”
“没有小情人。”
顾意翻白眼：“管你陪谁呢，反正别待我这，看见你烦。”
陆巡抬眼看他：“怎么，很疼？”
顾意猛一炸，差点没将烟头戳他脸上：“能他妈别提这事了吗！”
“好，不提。”陆巡从枕头下摸出一管药膏，拍拍大腿，“过来。”
顾意一看那东西，吓得倒退两步：“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陆巡一脸忍笑的表情，“给你抹药。”
原来是药。顾意借弹烟灰的动作掩饰脸上的尴尬：“放着吧，等会我自己来。”
陆巡又拍了拍大腿。
顾意啧一声，掐了烟过去，甩掉拖鞋爬上床，横趴在陆巡腿上，不耐烦地嘀咕一声：“烦人。”陆巡轻轻一掌拍他屁股上，顾意嗷一声，“别打我屁股！”
挣扎着就要起来，被陆巡按着肩膀压回去，接着撩起他浴袍下摆：“别动。”
“你动作快点。”顾意没穿内裤，这会儿知道害臊了，脸热得慌，“别他妈瞎看。”
陆巡笑着摸摸他脑袋：“知道了。”
嘴上说知道了，手上动作照样慢吞吞，抹个药愣是花了十多分钟，顾意趴着都快睡着了，无精打采耸拉着眼皮：“我饿了。”
“喝点粥吧，我帮你叫。”
“我一天没吃饭了，凭什么喝粥，我就不，我要吃鲍鱼龙虾，清蒸排骨红烧肉！”
“那就鲍鱼粥吧。”陆巡又给他屁股一下，“起来。”
顾意又嗷一声，从陆巡腿上爬起来，翻身滚到床里头，捂着受尽千般虐待的屁股瞪陆巡：“这笔账我记下了！”
陆巡打电话叫客房服务，完了扭头朝顾意一笑：“记。”
“你别得意，总有一天要你全还回来！”
陆巡点点头：“嗯，还。”
顾意喝完粥倒回床上，半闭着眼软绵绵躺着，没一会就又睡着了。做了场很糟糕的梦。
陆巡接完电话回到卧室，见顾意不在床上，他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浴室玻璃门，走过去敲了敲：“顾意？”
听不见水声，也没有回应。陆巡加重力道敲门，又叫了声：“顾意。”
仍无回应。
陆巡皱眉，推门进去，见顾意坐马桶盖上抽烟，听见动静抬起头来，一双眼****。
“怎么了？”陆巡走到他跟前。
顾意摇摇头接着抽烟，半晌后才说：“梦到我妈了。”
“我妈走的那年，你为什么突然搬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陆巡呼吸一窒，朝顾意发顶伸去的手蓦地僵在半空。
“她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顾意站起身，朝陆巡耸耸肩，“然后就醒了。”
“顾意……”
“哎我说真的，你以后悠着点儿，就你这跟几百年没开过荤似的胡搞，以后谁敢上你的床，上一个死一个。”说着还不解气地踹他一脚，“是真疼！”
陆巡抓住他的手：“顾意。”
顾意用力抽回手，将烟头丢地上：“干嘛？”
“我喜欢你。”
顾意猛一下抬头，瞪着眼看陆巡：“啊……你说什么？”
陆巡盯着顾意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说，我喜欢你。”
刚被陆巡抓过的手痉挛般连抖几下，顾意往后退了半步：“你开什么玩笑。”
“不开玩笑。”陆巡往前半步，“我是认真的，我是真喜欢你。”
顾意泛红的双眼牢牢盯着陆巡，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他妈血肉模糊的脸，她温柔对顾意说，小意，陆巡那孩子是真好，你让他来陪我吧。
顾意一步步后退，陆巡一步步逼近。
直到后背挨到冰冷的瓷砖壁，再无路可退，顾意不得不停在那里，微仰着头看陆巡。
“可我不喜欢你。”顾意听见自己哑着声对陆巡说，“我也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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