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没想明白千代为什么没在案发现场出现，按理她该加紧破案。”
“也许因为私事。”
柳回头：“你知道？”
“案发下午我在河边碰见你，说明案发现场是离河不远的那片未被开发的城乡交接地。”相泽拿起床头柜上的日历回忆，“第二天下午你走后我看到了千代在河边见了一个疑似目击证人的女人，她是千代姐姐，还说自己帮了千代忙，她们关系没那么好，看着也不差……难道她是凶手？”
“花子不是凶手。”
柳客观说明。
“首先是动机，千代来查案没理由杀井手，就算千代要杀，花子跟她关系不好不坏，远没有达到为她杀人的地步；其次是能力，即便她和井手都是瘾君子，她的体格和个性你也看到了，勒死需要她有相关知识能勒对地方，还需要一股子力气把沉重的尸体挂上房梁；再者，她的证词和面对警察的盘查应对完美，不经训练不可能做到。”
好吧，想法瞬间被否的相泽疑问：“那她说的帮是指什么？”
“也许她为千代提供了有利案件情报，谁知道她们姐妹俩，也许千代发疯要杀井手吧。”
开过玩笑，柳话锋一转：“早早来现场看到目击证人是姐姐的千代因羞愤和避嫌离开，次日又迫于局势和查案压力去询问姐姐线索，通顺了。”柳对相泽微笑，“你帮了大忙。”
“……”怎么听怎么嘲讽，相泽换个话题问，“从刚才起你在做什么？”
退出模型后柳不知在电脑上操作什么。
“我黑了政府监控的指定暴力团的核心资料库。”
柳将电脑屏幕转向相泽。
“你看到的这一伙就是诱骗牢里那人的黑帮集团。”
“入侵政府网络，”相泽重点偏，“那不是犯罪吗？”
“我是职外警察。”
“那不还是犯罪吗？”
“你报警吧。”
“……”不敢。
“刚刚电视播的新闻你看到了吗？”
“换届选举。”
“不，我说的是银行劫案。”柳调出资料库中三张面孔，“我们重逢那晚也是银行劫案。”
相泽难以想象：“刚才新闻那起发生在昨天，和我们碰到那起有联系？”
“有。”柳指着电脑上那三个人，“他们是昨天劫案的匪徒。”
电视上说这案子尚未查清，悬而未决，从未经手案子半分的柳却指着黑帮三个人告诉相泽他们就是逃犯，让相泽怎么想？
“新闻上播放了一段劫匪冲进门放枪并迅速打破监控的录像，所以……”
相泽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你认识劫匪，或者说认识劫匪的身手。”
“死去的三人和牢里那个一样。”柳背过身敲键盘，声音没有泄露丝毫情绪，“他们都是我的战友。”
联系柳认出他们第一时间去查黑帮团伙，并且这三人面孔就在其中，相泽还有什么不明白。
抢劫银行如今是黑帮利润来源的一部分。
继柳那次参与的失败的银行劫案，黑帮意识到空有个性，没有配合和纪律的团伙作案效率低，正巧松下他们回国，走入黑帮视野，用毒品或高利贷等控制那些失去方向又身手不凡的退伍军人。
柳沉默的垂下头，心情闷的透不过气。
牢里的那个是，这三个成功的劫匪是。
那么井手是否也是因为身染毒瘾又被设计欠债却不肯妥协，才落得那个下场？
曾经最正直的队长井手，无愧于他队长的身份，忍受贫困和胁迫，坚守品格直至生命尽头，从未堕落。
“被黑帮引诱误入歧途，不怪他们，更不怪你。”
相泽安慰的摸了摸柳的脸。
柳一把攥住他的手，抬头，灰眸一如既往不存在温情，分析道：“那么可以确定花子见到的因还不起债自杀的井手是凶手假冒的了。”
他像冰冷精密不停运转的机器一般分析案情，未免让人心凉，但相泽理解他。
事到如今惋惜、悲伤、愤怒都晚了，要紧的只有抓住凶手，查出幕后黑手罪证。
“尽管不知道凶手作案手法，只要坚持调查迟早能找出凶手。”相泽道，“找到凶手时由国家机关检察官上诉，松下将被二审了，到时候借题发挥，让他指证黑帮。”
闻言柳不禁嗤笑：“就算证据确凿是黑帮杀了他们，资本的力量也可以埋葬一切真相。”
相泽无言反驳。
“为黑帮做事的三人还有利用价值性命无忧，关键在于保护好牢里那个。”
柳看了眼指针指向零点的表，忽然跟相泽说。
“我能睡在你家吗？”
“当然好。”
“我能带人睡在你家吗？”
“带谁？”
这时相泽家门铃响了，柳一边过去开门，一边回头告诉相泽。
“我们儿子。”
就算柳说是他的私生子相泽都不会这么困惑：“我们的，儿子？”
“我领养的。”
现在相泽已无心追究柳为何不跟自己商量，因为他看到了门外他们的儿子，人高马大，胡茬比相泽都浓密。
来者是松下。
今晚松下保释出狱原要转往戒毒所，柳认为那里太不安全，柳自己家又被监听，思来想去只有职业英雄相泽家最理想。
他一脸尴尬的和相泽点头示意，谁能想到，之前他给他们出谋划策，今天就有了深深的羁绊。
相泽相信柳不是胡闹的人，竭力冷静问：“能说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儿子被拘留的案子性质让他很难被保释，除了大额保释金，还需要亲属承诺书，保证其出狱后的陪同、看管和引导。”由于记不住松下名字，柳称呼他异常熟练，“他比我小两岁，征得他同意后我办了领养手续。”
貌似扯得一批，实则事出有因。在日本有些无子女的大企业社长也会收养看中的人才做儿子以继承企业。
相泽表面上一点看不出勉强的接受了。
“为了不打扰你。”一开始就准备套路相泽的柳早已完成相泽家地形勘察，“你家只有一间客卧，那我和儿子就睡客卧了。”
相泽不慌不忙看向松下。
“问问孩子意见。”
安静如鸡的松下忽然被点名，相泽的眼神让他一个激灵。
“爸爸！”
松下一个箭步窜到柳面前。
“儿想自己睡客卧，您跟妈妈睡吧！”
妈妈相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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