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宵出门的时候只顾着今天穿什么衣服了，根本忘记了出来买花还需要带钱这回事。
他面色微囧，手指在裤带里勾了勾，蜷曲又伸开，看向虞复的眼神也很尴尬：“忘带钱了。”
看虞复穿成这样，应该也没有带钱吧……
“没事，我有，你要买多少？”沙滩裤篮球衣，怎么看都不像有地方装钱包的虞复晃了晃手上的手机。
手机支付。
嗯，不是谢宵这个不带手机并且还没有银行卡的人能够想到的。
“我也不知道。”谢宵诚实道。
虞复却没有觉得奇怪，毕竟谢宵和这些老师不熟，能够想到要出来买花送给他们已经够不错了。
他那双狭长的凤眸眯了眯，似乎是在思考，最后一锤定音：“行吧，要一束玫瑰花，再买九支，一个老师一支。”一共九门课，单买一支玫瑰有独立的包装，正好可以分开送。
店长听见他买这么多，笑了笑：“既然你们买这么多，我再送你们一支吧。”
“诶？谢谢。”谢宵第一反应就是，多出来的那支要怎么办呢？
店长很快就将他们要的玫瑰花给抱了出来，一大束的，再加上一把。
谢宵接过，看虞复付完钱，他不是喜欢欠人钱的人，于是便说：“明天我会把钱还你。”
“不用。”虞复笑笑，牙齿明晃晃得让人有些眼晕，“这花算我送你的。”
谢宵抱着玫瑰的手僵了一下，又想起这人的不靠谱，他把花往上颠了颠，这么大一束花，除了玫瑰，还点缀了满天星，虽然不重，但挺大的，抱着有点往下滑。
他开玩笑地瞪他：“送我花送给别人？”
“送给你就是你的了，你要怎么处置都行。”
“这可是玫瑰花。”而且还是红的。
虞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傻。”
“……”不，你傻，你真的傻。
红玫瑰代表着最炙热的爱恋，谢宵走在虞复的身后，有点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
虞复倒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没有往这方面想。毕竟他从前给教练也是送玫瑰，给妈妈母亲节也是送玫瑰。送习惯了，就忘记这一茬了。
谢宵心情复杂地回到家，找了一个花瓶，里面放点水，把散养的花枝全部插进去。
至于那个花束，就在上面撒点水，保持着空气流通。
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这个时候再熬夜看书效果并不会太好，于是谢宵便洗洗睡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想趁着没人看见把花塞到办公室里，谁知到了学校一看，几乎每个学生手上都拿了一支玫瑰花，校门口还有卖花的贩子，十元一支。
谢宵顿时觉得自己好会持家，打个一百分。
拿玫瑰的都是走读生，像梁之文就没有拿。他看到谢宵手上一大捧玫瑰，眼睛都发直了。
“宵哥！你不是说你转学的吗？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的传统？”
“传统？”
梁之文趴在桌子上，伤情伤感地说道：“就是教师节给老师献礼。和情人节送巧克力差不多，有些老师私下里会比较一下谁收到的玫瑰多。”
也不是必须的，为了不让老师们对不送花的学生搞歧视，学校禁止老师们在课堂上说这个，也不准住校生去外面买花。
有就好，没有就算了，特别佛系。
“对了，宵哥你怎么买这么多？”
谢宵压下眼角，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吐槽。他放下书包，抱着玫瑰就去了办公室。
刚出门，迎面就撞上杨青发。
杨青发面色不动，但眼里还是有些惊讶的。
谢宵打了声招呼，杵在原地不动，脚像黏在了地上，喉咙也像是堵了口痰，说不出话来。
终于，在杨青发审视的目光下，谢宵憋出一句话：“老师，节日快乐。这是班长叫我送过来的，谢谢！”
说着，把玫瑰花束塞进杨青发的怀里。
杨青发猝不及防被塞了个满怀，眼角带了笑意：“谢谢你，谢宵同学。”
玫瑰芳香馥郁，更重要的是那一颗心，如玫瑰般热烈而明艳。
谢宵手里还剩下一把，除开他偷偷留下的一支，剩下九支中挑了一支最好看的，也塞给杨青发，“还有这个。”
他尴尬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几乎是塞完玫瑰就跑了：“老师我还有事。”
杨青发在后面看着他。
有一颗赤诚感恩之心的学生，无论他怎么发展，结果都坏不到哪里去。
他又想起自己接手谢宵时候，全年级十个班主任，没有人愿意接纳他，只好把他放在自己的班上来。
以谢宵的成绩，最多就去六班，但六班的班主任不收。大家一路推脱，推到三班的时候，杨青发点了头。
现在看来，他真的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坏。
谢宵送完花，整个人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淋淋的。
和老师打交道，简直要了他的命。尤其是那些和他不太熟悉的科任老师惊讶的目光，简直让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直到花送完，谢宵趴在桌子上默记单词的时候，才突然想到……昨天不是说好要盘问虞重为什么跟踪自己的吗？为什么就这么轻松地被拐跑了话题？
因为教师节，所以今天上课的时候，班级里特别声势浩大。
每当上课铃响，整栋教学楼乃至整个学校，都响彻着“教师节快乐”这五个字。
老师们心情特别好，尤其是徐丽辉，一下子仿佛又年轻了几岁，笑得花枝乱颤。为了回馈同学们对她的爱，一口气发了五张卷子。
梁之文欲哭无泪：“丽辉姐出的题，我何年何月才能做完啊？”
“你自己不是说她出的题特别好吗？现在开业大酬宾，免费放送五张，你应该开心。”谢宵看了一眼题，许是虞复的辅导起了作用，第一张高一知识点复习题，他扫一眼就能知道解题方法。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翻纸页声，谢宵也不懈怠，慢慢地刷起了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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