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号，西方的圣诞节。
此时的西宁，除了几家大使馆和零星几处移民扎堆的小区，几乎看不到任何节日氛围。
一来，这是西方人的节日，心气渐高的华国人对此并不感冒；
二来，官方一直以来倡导勤俭节约，很多节庆习俗不是被取缔，就是被大大简化，节日气氛自然越来越淡。
国内节日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洋节日。
一大早，天气有些阴沉，似乎有下雨的迹象。
刚过六点，陈子健不用叫，就自觉地爬起来，洗漱完毕，在街边匆匆扒了口饭，紧接着来到冷库。
陈东也刚吃完早餐，道：“来的正好，听你二弟说，你准备在首都开家果蔬店？”
“确实有这个打算。”陈子健如实回答道。
“门店看好了没？”
“看中了一家，只是租金有点贵。”
“多少钱？”
“三十来平米的面积，附近都是居民区，地段很不错，每个月租金要四百二。”
“四百二？”
陈东眉头微微一皱，但也没说什么，这里毕竟是首都，五百万人口的大都市，房价水平自然要远高于其它城市。
“价格应该能谈到四百块，我打算明天就去签约。”陈子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果蔬店前期的投资应该不小，你身上的钱还够用吗？如果不够，我可以先借给你一些。”陈东关心道。
陈子健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他上个月差不多收入两千块，这个月到目前为止也有一千八百了，加在一起足够开一家果蔬店了。
于是他摆摆手，“够用了，其实那处店面本身装修的就很不错，只需要稍微设计一下，再弄些货架，差不多就能开业了。”
“那就好，既然开店了，就要用心经营。”陈东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这边的进货渠道，你也可以放心，足够供应你那家小店了。”
这可不是虚话，从上个星期开始，陈东在批发市场故意找了一两家大型的水果供货商。
开始尝试着从他们那里小批量进货，当然都是些普通水果，赚钱还在其次，主要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
而且有了这些积累，就算以后陈东有事耽搁了，或者老了“搬”不动了。
他也可以凭借着这些关系渠道，成为一位真正的水果批发商，当然利润是不可能同日而语的。
……
时间很快来到月底，陈子健的果蔬店还在筹备当中，他还专门去工商部门办了个体户营业执照，比摆摊正规多了。
陈子康还是一如既往地摆摊，他暂时没有开店的想法，也许是想先看看大哥那边的开店效果再说。
不过他最近倒是和西宁纺织厂的一位女工眉来眼去的，就是之前在他这里买过葡萄的那位“厂花”。
也许是经常接触各种女性顾客，小伙子仿佛一下子开了窍，知道打扮了，追起女孩子来也舍得花钱。
这天早上，陈东偶然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新闻，他敏锐地发现这是一个赚快钱的好机会。
新闻很短，说的是北极圈一年一度的南迁又要来了，渔民们在经过一个多月的远洋航行后，船队已于昨日到达了西宁港口的近海。
本着人道主义原则和国际主义精神！
按照惯例，华国政府特许他们在此停留半个月的时间。
在此期间，官方会安排相关部门和他们进行贸易，也会提供船只检修服务和医疗援助，最后还会协助他们完成船只补给。
当然，这一切都是有偿的。
华国政府对南迁船队的唯一要求，就是不容许他们上岸，包括海域内的所有岛屿。
北极渔民们的来源构成很复杂，他们当中绝大部分都是失去国土的国际难民，也有部分是各国民间的打鱼人。
每年的五月份到十一月份，他们会待在北极圈内生活，平时主要以捕鱼为生。
而当冬天来临时，他们就会选择南下避寒，直到次年的四月份再次北上，如此循环往复。
北极虽然被厚厚的冰层所覆盖，但怎么说也算是一个落脚之地，最重要的是那里不缺少淡水资源。
其实，北极的渔业资源是相当可观的，特别是鳕鱼资源分布广泛，品种繁多。
另外包括多春鱼、鲱鱼、比目鱼、鲑鱼以及冷水虾等资源也都很丰富。
陈东看中的发财机会，就是掺和到他们的贸易之中。
不过，并不是正规贸易，正规贸易的大头都被官方垄断了，至于剩下来的一点残渣，也是竞争激烈。
陈东打算利用金手指，正大光明地当一回走私商人，而且只走私一种商品，就是粮食。
这是唯一一种可以大规模走私而不会被官方察觉的商品，因为国外对粮食的需求是无止境的。
……
很快啊，陈东就报名了首都海关部门组织的“海交会”，成为了一名临时会员，为此他还付出了一笔数额不小的报名费。
官方的速度很快，在对会员们进行简单的培训后，海交会正式开幕了。
陈东没有第一时间就进行走私，他需要先摸清这里面各种门路。
象征性地采购了一批民生物资，在通过海关人员的严格检查后，陈东租了一条小渔船就出发了。
小渔船约有10米长，一天的租金是80元，明显是临时涨价了。渔船动力小，速度很慢，航行了半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陈东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出现在他眼前的船队，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鳞次相比、帆樯如云。
与其说这是一只船队，还不如说这是一片浮动的贫民窟。
“贫民窟”由七八艘几千吨的货轮作为主动力，它们位于船队的最外围。
而货轮之间的广大海域，充斥着密密麻麻的各种大小船只，这些船只互相钩连，简直是铺天盖地，最终形成了一座庞大的浮岛。
浮岛上面各种杂乱无章，有木制的矮楼，也有活动板房，看上去比贫民窟还要破旧，且无比吵闹。
陈东忍不住向身旁的船东问道：“周叔，你知道这上边总共生活着多少人吗？”
“嘿嘿，这个只有天知道了，不过海关那边公布的数字是32.8万人。”船东回答道。
“居然有三十多万人，也不知道他们一天要打多少鱼才够吃？”陈东感慨道。
船东忍不住笑道：“咱们国内一般人都不可能天天有鱼吃，更何况是他们呢。”
“那他们吃什么？海上可种不出粮食。”陈东疑惑道。
“和我们一样，吃米饭、吃面包，只不过这些粮食都是他们拿鱼获和我们换的。”船东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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