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自告奋勇的年强人,吴青顿时有些无措,他细细打量着,问道:“你是仵作?”
“正是。”
“姓名?”
“宋玉!”
“哪里人士?”
“开封溧阳县。”
“溧阳县?”吴青一愣,狐疑地问道:“你是本县的人?那本官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我自幼离乡,近日才回来。”宋玉回道。
“原来如此……”吴青点点头。
包文星看向宋玉,只见他如一棵劲松般站在那儿,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他回答也甚是简略,想来是个多少有些孤僻之人!
“吴大人,您不能相信一个如此年少之人啊?他说他是仵作,显然是信口开河!”周勤有些慌张道。
“周仵作,既然对我有所怀疑,那么,我们来互相问三个问题如何?如果谁回答不出,就此金盆洗手,不在涉足仵作一行,怎样?”宋玉眼神凌厉的盯着周勤。
“好狂的口气!好,就依你!”周勤面色愠怒,卷了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模样道:“我先来问你!”
“请便。”
“白僵死猝死该如何检验?”周勤想了想,问道。
“简单!先铺一层热炭灰,长阔约与死人相当,上铺薄布,可与炭灰大小相等,用水喷使微湿,平放尸体在上面。更用布覆盖尸体的头面和肢体,再用热炭灰铺拥一遍,再覆盖上一层布,复用水遍洒使湿。过一个时辰左右,尸体的皮肉定会软化,乃揭开所铺布与炭察看。如果皮肉软化,方可用热醋冲洗。在所要验的疑有伤损之处,用葱、椒、盐同白梅和糟研烂,拍成饼子,放在火内煨热,先在尸体上用纸衬垫好,再以糟饼敷上,伤痕定会现出!”宋玉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详细回答道。
周勤震惊的望着宋玉,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竟对验尸之术如此了解,不由慌张起来,他想了想,又出了题道:
“好!上面一道题姑且你答的还算精准。我再问你,仅凭一个颗脑颅骨,如何查验他的性别?”
宋玉冷笑:“这个就更简单了!男子自头顶到两耳连同脑后共八片,脑后横有一缝,当正直下到发际另有一缝;而女人只有六片,脑后横有一缝,当正直下没有缝!”
周勤又是一震,额头的冷汗直冒,他心慌焦虑地左思右想,良久,才出了最后一道题:“尸首异处又该如何验身?”
“凡验,身首异处的尸体,使令家属先辨认尸首。务必要打量尸首放处的四至。完了后,再量首级离开尸体远近,或左或右,或距离肩、脚若干尺。肢解手臂腿脚的,分头量,各计算,仍要各写相距尸体远近。并且依照所肢解肢体的原来位置同尸体相凑起来,提捧首级同脖颈项相凑起来,围量尺寸。一般都是刃物砍落的。如果项下皮卷肉凸,两锁骨耸起来剥,当是生前砍落的;如果项下皮肉不卷凸,两锁骨不耸起皮剥,就是死后砍落的!”宋玉细细地解释道。
“说的真的详尽啊!好,是个人才!”一直沉默不言的公孙智都忍不住夸赞起宋玉来!
周勤眼看自己的地位被动摇了,咬牙看向宋玉,假装镇定道:“我问完来,现在该你了!”
宋玉转头看了眼公堂外的天色,淡淡道:“眼看天色不早了,为了不耽误正事,我就出一道题。”
“一道题?”周勤既惊讶又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
“周仵作不要误会,只是今日升堂是为主审包文星一案,至于你我智斗的事情,还是快些解决为好。”宋玉冷冷的看着他,出题道:
“周仵作听好了,我出的题目是,如何查验妇人的尸体?”
周勤面色陡然一紧,脸色煞白地看着宋玉:“妇人?”
“对!妇人!”宋玉紧紧盯着他,重复道。
“这……这个……”周勤面色难看的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准确的回答。
吴青皱眉,不悦的斥道:“吴青,你到底怎么回事?快些回答呀!你又不是没验过女尸!”
“大人,我……”周勤面色为难,愣是说不出来!
“周仵作不是解答不出来,而是羞于解答!”宋玉一语道破。
“羞于解答?”众人不解。
“周仵作应该是个十分保守顽固之人,他认为男女授受不亲,对于女尸,他更不敢亵渎,仔细查验。所以,以往出现女尸命案,他都是草草验完,在验尸单上写下寥寥几句话,以作交代!”宋玉毫不留情的戳穿周仵作道。
“这不是草菅人命吗?”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都纷纷议论指责起周勤来!
吴青阴沉着脸,质问周勤:“周仵作,他说的可是事实?”
周勤见自己已没有转圜之地,只好无奈的点头承认:“宋玉说的都是真的!大人,周勤自认仵作之术不精,所以,想辞去回乡养老……还请大人恕罪!”说完,不再给吴青任何机会斥责,便转身匆匆,逃离似地离开了公堂!
包文星见此事已告一段落,急忙跪上前,喊道:“大人,既然周仵作已经承认自己验尸草率,那就请大人允许宋玉,重新当堂验尸,以示公允!”
吴青扫视了一眼堂外围观的众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再不同意,怕是会引起公愤。
吴青暗暗叹了口气,无奈道:“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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