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横店的最后一天,寒雨连江,风雨如晦,是古诗中应和离别的日子。
林至独立在屋檐下,瓦鳞的凹槽中哗啦啦汇聚下成柱的雨水,将她额前的绒□□湿,她眺望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真要走时,竟然还生出离别愁绪。
“舍不得就不要走呗?谁又没规定你不许反悔!”后头西厢房里支起的木窗里温芠探出上半身跟她说话。
林至回头笑笑,没有应声。
温芠又勾出小指头,“你来,过来。”她眨巴大眼睛,“你和张艺兴就这么着了?”
林至目光落在窗框上繁复的刻纹上,好似聋子听不到蚊子叫,只是耸耸肩。
温芠对她的三缄其口有些懊恼,“你真没劲……”不满的尾音突然被一个更大的呵斥声所取代,接着里面叮哐两下,好似什么东西摔落在地上碎裂了,应声响起女孩的尖叫。
林至趴在窗口往里看,吓得尖叫的是周维仪的跟妆师,碎成一地的是便携化妆镜,还有四处散落的瓶瓶罐罐,站一旁的周维仪像拉满的弦崩得挺直,嘴抿得薄薄的,阴沉地看着那跟妆师,好似要活吞了她,吓得她忙掩嘴战战兢兢蹲地上收拾。
“啧……”温芠转过头来,用嘴型说,“吃——炸——药了!”手扩成喇叭,“从早上来发作好多次了,可能男人一个月也有情绪化的几天吧!”
林至觉得反常到令人不安,温芠只分神一会儿注意力马上集中在她身上,“那晚上的饭局你还参加吗?听说有赞助商的丰厚礼品。”
“不去了。”林至拉回目光,“我七点的机票。”除了张艺兴她没有太熟识的人,这种属于别人的狂欢她不想参与,况且,她害怕狂欢之后的苍凉。
温芠摇摇头感到可惜,“好不容易相识一场。”
林至微微一笑,没理会她突然的煽情,“见到王经川老师了吗?”
“那边。”温芠朝东厢房一指看了一眼她手头拎着的三四十公分长宽的东西,神色闪过尴尬,“什么东西?送给王导的?”
“一幅画。”林至点点头,按理说她之前送了她礼物,她离别时给别人谢礼也该给她回,但事到如今这些表面情谊她懒心懒意了。
她落落地朝她扬扬手,穿过院子进东厢房,里头王经川正在试景,张艺兴在景里给他撑画面,林至一言不发地在旁边观摩,直到王导注意到她。
“怎么蔫悄儿地站在后头?想吓我啊!”他眯眼看镜头里刚刚拍的照片,一手向林至招呼,“过来看看。”
林至弯腰勾头去看,是一系列张艺兴在案桌前翻书、下棋、围炉煮酒的照片,色度调成古灰,有一种极其清冷高贵的氛围美。
“不错吧?‘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八个字不过如此了!”王经川得意扬扬,“我打算把这一组照片当做宣传剧照,怎么样?”
林至别扭地敷衍,“比之前的剧照有韵味。”
“艺兴在忧郁一些的时候更有表现力……”王经川话匣子一开,滔滔不绝地讲构图、表现、立意,林至小鸡啄米一样听了一阵,将特地去淘的水墨画送给他,惹得他一阵欢喜一顿夸奖。
聊了一会儿,张艺兴也走过来看图,林至挂心着昨天程正方的事,欲言又止地不住朝他瞟,王经川见状识趣儿地走开,她踟蹰了片刻,不顾尴尬当先开口,“昨天的事跟城墙事故有关联吗?”
张艺兴因她突然搭话略微惊愕,点点头,“程正方和程正圆是兄弟,那次事件程正圆也是知情者。”
“哦。”林至点头,随即直言不讳地接着问,“——是周维仪吗?”
张艺兴又一诧,“没错。”
“现在全部都有证据?”
张艺兴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嗯”,眼神慢慢审视着,她微微垂下眼帘,咬唇思考半晌,又问,“那会有什么后果?”
“看我们怎么处理。”看她追究的方向跟自己无关,张艺兴面色瞬间沉下来,“你觉得呢?”
林至还在自己的思维里,顺着说,“周维仪这个人……其实不坏,胜负欲太强,嘴又不饶人,做事不计后果随性而为,这件事也不一定是蓄意……”
“没想到你还挺了解他的。”张艺兴打断她,“你好像对组里的人都挺好的,不管是王经川,还是周维仪。”
林至霍然抬眼,难以置信地望向他,“我只是就事论事。”
“那我也就事论事地说一下。”张艺兴莫名有股火升腾起来,“我认为,犯错就是犯错,杀人就是杀人,没道理因为他不成熟,不是有意的,就姑息纵容。”
林至结舌,“但这件事,爆出来可能真的会毁了他……”
“那关我什么事呢!”张艺兴再次打断她,目光粼粼,“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吗!”
林至当下心尖一麻,连挣扎的辩驳都没有,带着万分的困惑和不解离开他的视线。
到了下午五点左右,因为惊雷和风雨,四下早早暗了下来。
大殿内所有演员被招呼着聚拢在一处,梁文心按照旧例进行告一段落后的总结、感谢、提点、规划,大声宣告横店散戏,众人拍手欢呼,腾腾地吵嚷,窝做一团的人全员拍照后作鸟兽散,各自收拾各自的东西,三三两两地打着伞踏着雨鱼贯而出,细线一样断断续续往外面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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