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绎的视线移开手机屏幕，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笑容乖巧，什么话也没说。
“对不起，渐姐。”路绎揉了揉脸，声音降低，“但是我们已经结束了。”、
路绎的脸退回车内，晦暗得看不清表情：“你就当我们在一起了吧。”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传闻，李渐一开始只当是别家编造黑料，澄清压下去就算了，但打电话的时候她脑子里掠过很多个不同寻常的时刻，这让她挂掉电话后立刻就找地方停下来和路绎先对口径。
李渐只是在为他争取最大利益，他知道的。
李渐从接手他开始就只带他一个艺人，又觉得他上进听话资质好，加上性格也合得来，经常连助理的工作也一起代了，心里对路绎算是当亲小孩带着的，今天突然知道这层关系，就算是知道特殊性也还会有点失望，路绎在他眼里并不应该是这样一个人。
两人抱了一会儿后分开，剩下李渐一个人站在车外僵直。
“？”
在上车前李渐收到公关部门的消息说，网上关于路绎被岑远宁包养的消息愈演愈烈，起因是路绎和岑远宁最后一次见面那天，两个人一起进贵宾休息室正好被一个认识路绎脸的路人拍下来，后来传到网上被众人扒出了岑远宁的身份，一些前线又放出了几张《笼玉》杀青仪式现场拍到的照片，有岑远宁看着台上的，也有一同上车地画面，往下又扒到了路绎签的公司就是岑氏的。于是正式出道不到一年，虽然不算爆红但也很为人所知了的路绎，几乎立刻被钉上了“被包养”“强捧捧红”等标签。
点开图片的人都能理解那位网友为什么忍不住想拍，尽管因为给小孩打了卡通头像码显得有些突兀，但仍然能看出这是典型的一家人傍晚温馨散步的场景。
于此同时两人的照片已经被传给了各大营销号，还没等他到家，网络上关于他和霍思清的新闻就铺天盖地把原来那一桩压了下去。
“啊，这样。”李渐轻轻道，她也下不来狠心对他说什么重话，半响继续道，“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什么时候分手的，你打算解约吗？”
“好的。”他回复道，“辛苦渐姐了。”
那个小孩是领养的吗？
在李渐边开车边和公关部分确定情况的时候，路绎拿小号登上社交平台，看了一下相关的消息，甚至还顺手存了几张岑远宁当时戴着口罩出席杀青仪式的生图。
路绎轻轻呵了一口气，窗子上很快泛起薄雾，冬末春初的时候外面还是冷，他指尖触到玻璃，就碰到冬天的尾巴。
看到路绎这反应她就已经清楚了，李渐抬表看了一眼，还能有半小时让他们把这件事讨论完。
路绎已经预想到，漩涡中心本人反而不紧不慢，到家后洗了个澡才打开手机看消息，但李渐没有给他看他和霍思清的娱乐报道，而是让他看了另一条同样高挂榜上的热搜#岑远宁已有家室#，点进去一看是营销号搬运的网友发言：“这个岑远宁我见过的！就在我住的地方附近，有时候散步会看见他，因为当地华裔太少了所以我印象还挺深，他已经有家室了还有小孩，我昨天才看到他们一家出去散步呢！因为光线太温馨了忍不住偷拍了几张原谅我[哭泣]（图）（图）”
因为他有一个不能和别人说的秘密：他爱上了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过去，将来，永远。
焦点，不会集中在，岑远宁和他身上。
这天李渐送路绎去参加一档综艺，耳机里那通电话打完，她转头很认真地问路绎：“小路，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岑总是不是真的有关系？”
和他一起上综艺的嘉宾之一就有霍思清，两人在节目里也是搭档，按脚本表现了不少营业性镜头，但路绎和他其实并不熟，录制结束后就打算跟李渐直接走掉。但霍思清在停车场拦住他，说有事想谈谈。
他坐在窗边的台子上，一条腿曲着，一条腿落在地上，酒一瓶瓶喝光，但他觉得自己仍然清醒。
李渐在车外站着，二十分钟后霍思清下了车，却停在车门前没动，他搭着车顶微微弯腰看着车里笑，路绎静默了几秒才探出身子，勾着霍思清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侧。
路绎最后也没说那二十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和她对了口径不管怎样绝不官宣。
写到不知道多少遍，他觉得脸上又湿润了一片。
他就着被眼泪沾湿的指尖把字迹涂抹掉，脸贴着冰凉的玻璃窗。
路绎摇头：“四个多月前。我不会解约。”
路绎从未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从眼泪到细胞，每一寸的自己。
路绎把那两张图放大又缩小，最后还是没忍住点了保存。李渐在链接后的消息里说，这条是真路人发言，公关没有这样安排，岑远宁本人也不知情。到时候公关再给一套引导方案，至少焦点不会集中在岑远宁和他身上的，只要不承认他和霍思清是真的，他和斐然的CP粉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我只是……我也不想去新的环境了，渐姐，分手对我的事业没有关系的，你不用担心。”他试图笑起来，但是显然不太成功，车窗把他勉强的表情映得清清楚楚。
“路绎？你又在干什么？”
他们以后会真的生一个孩子吗？
不可逾越的，23岁的寒冬。
李渐的作为金牌经纪人的短暂生涯里也没遇到过这种事，还是一天内连着两起：“什么叫当？你解释一下？”
这天晚上他没有睡着，也没有吃东西。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也不应该拥有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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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 t'adore，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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