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我有时候会想，窦羽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明明知道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时空穿越的科技，却对程璋说什么，会帮他找到回去的办法。我说不行啊，我要跟程璋说让他们别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了，好好相处吧。但是打开外放喇叭，我停顿了两秒，又关掉了。
K999问：“你怎么了？”
“不知道，”我有点担心是不是程序出问题了，“好像说不出来。”
犹豫了一会儿，看着窦羽发过来的行程通知，他们又要去机器人制造工厂了，我说：“可能这就是善意的谎言？”
说不说，好像也没有什么要紧的。这段时间，他们去了很多的地方，窦羽像个导游一样，都是去过的地方，还兴致勃勃地又和程璋去一遍，具体细节大家可以回顾之前的节目精选。程璋最近越来越嚣张，看就看了，还要点评一番，说和他想象的未来科技有很大区别。害得我们的观众很伤心，影响了工作情绪，你知道我们有多努力吗？发现不了地外文明，实现不了科技飞跃，说得好像人工智能是没有完成公司业绩考核的员工似的。那老板也没有想到解决办法啊！
而且，我们的厨师机器人已经待机好久了，都落了一层灰。程璋现在基本上包揽了他们俩的饮食，我们没什么需要做的了。收视率现在也趋于平稳，大家不再执着于他们非要在一起，去看看机器瀑布、仿真极光，又或者窦羽沉迷聊天的时候程璋一脸不爽拿着锅铲过来把电脑扣上，都挺好的。
唯一有点奇怪的，就是K999。
他最近老是不出现，躲在信号屏蔽的屋子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如果是在预谋毁灭世界就好了，给我找点乐子。
结果他来告诉我：“K888，系统出bug了。”
来的时间还非常不恰当，程璋昏过去了。
我当然是抢救程璋要紧，还要检查他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暂时没有检查出来，窦羽还把我批评了，说不可能没问题，反反复复让我检查。
程璋越来越娇弱，动不动就昏过去，窦羽突然又找我，让我给他发别的资料。我正忙着呢，K999又来了。
“我上次没跟你说完，”K999说，“程璋那次让我帮他查询他网友的资料，那个网友资料上是个女性，而且程璋说那个是他在七百年前的二十一世纪认识的，我就以为，名字一样只是巧合。但我后来调取了节目里窦羽聊天的录像，发现不对，他做的这个模拟网络，出现了很大的bug。”
我当然要配合地问：“什么bug。”
K999调出界面，给我看：“程璋要找的这个人，叫做忧郁的大鱼，女，2018年2月，这个网友申请加程璋为好友。这个时间、名字，都和窦羽的网络信息一样。”
“窦羽和程璋喜欢的网友是一个人？”
“不，”K999否定了这个猜测，“我把窦羽的电脑资料调出来了。你要知道，现在根本不存在什么互联网了，他的账号是系统模拟出来的，并不存在真实的网络里，他的头像是随手拍下的猫照片。而这个人……他是真实存在的，他活在七百年前，历史记录都留存在了网络的痕迹里。他有着和窦羽一样的头像，但是，我拿去分析发现，这不是一张照片，这是用建模做出来的图。”
“这个骗子还挺处心积虑啊。”我感慨。
“他的确很用心，”K999说，“这是他们的聊天记录，你可以看一下，一模一样。窦羽的系统时间是从2018年2月开始的，而现实的2018年2月，他就找上了程璋。对话的时间，也基本只差了几秒钟。我的结论是，他在模仿窦羽，他知道这样会让程璋动心，所以在程璋遇到窦羽之前，去了那个时代，把所有的信息复现了一次。”
“这谁啊，这么阴险，”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所以你这段时间一直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就是在黑进这个模拟网络系统盗资料？！”
“对不起，”K999说，“因为申请许可的话他们会看到，这个事情还不确定。”
我很震惊，还有一点难过，平时我都鄙视K999没我了解人类的，结果他现在已经学会撒谎了！
“那现在该怎么告诉他们？”K999问。
“不用了，”我的另一台处理器在通知我，“他们已经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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