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说了半晌的话，来来回回都是些什么以夫为天，出嫁从夫之类的，还有几句规劝柳溪不要给家里丢脸。
柳溪都跪着应了。
柳老爷本想再说，时候却不早了，他今日还有好几房的美人没看过，不好让人家等。随口找了个借口就出了堂屋。
柳太太好脾气地送他。
这些美人都是以各种远房亲戚，朋友家的女儿等各式各样的名义养在院里的。柳老爷这辈子别的不行，驭女却很有一套，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人告他重婚什么的。家宅和谐，齐人之福。
柳太太也非常大度，从来不拈酸吃醋。
柳老爷对此十分沾沾自喜。
柳太太见柳老爷出去了，就吩咐人把堂屋的门关了，又只留下几个心腹佣人，喊人从她房里拿几个匣子出来。
柳溪心如止水的等。
“上次让你逃了，这次可是逃不过了。”柳太太说。
“但凭您吩咐就是。”柳溪随口答了。
正说着，佣人把匣子拿来，柳太太打开，里头放着些乱七八糟的器具。
“出嫁要伺候丈夫，我门柳家调教出的女儿，总不好因为这些事落了别人一头。今日我便考校考校你，看这些年让你学的这些东西，是否融会贯通了。”
说着，几个年长的妈妈就上前把柳溪衣服换了，又把一应用具按次序摆好放在旁边。
“你就先在这跪着洗200个碗吧。”
这一考校，就到了下午。
柳溪半宿没睡，又在自个的屋子里和牛弈秋对峙了一场。凌晨又被喊道了老宅跪着，现在又生受了这么一场刑，觉得自己居然还能醒着确实是非常厉害了。
她当着柳太太的面，就在堂屋受了一番折磨，有普通些的，也有难以启齿些的。柳太太面色如常地就在椅子上坐着，好似真的就是叫她考校了什么学问。
她略说了说，点评了两句，就放了柳溪回去。
人不好逼的太紧，逼得狗急跳墙了便也不好了。
柳溪离开柳宅，这才有时间看微信。
这一看就看到李迪给她留的言。
李迪：“有空吗？我今天在上次那家星巴克等你。”
李迪：“我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了，我会等到打烊。”
李迪：“你不过来吗。”
…………真是冤孽。
柳溪心想，却还是打车往上次的那个商区去了。
就算是个冤孽，也比那一院子的牛鬼蛇神来的好。
李迪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就枯坐了快一天。
得亏是她穿的体面，又一直打代码，才没人管她。
天知道她身上那件还算体面的衣服已经是高中的时候买的了。
柳溪一进来就看到了李迪。
不为别的，太显眼，那紧皱的眉头，生人勿近的气场，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她在李迪面前坐下，因为身体还不舒服，坐姿十分奇怪。
她一坐下李迪就知道她来了，把电脑合上。
两个人相顾无言。
上次在这见面的时候，还不欢而散来着。
“姐姐找我什么事？”柳溪先问。
李迪欲言又止，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可厚可厚的书。
“我前路渺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活不下去了。”李迪说，“这是目前为止我记挂的最后一件事，总想着必须要给你。”
柳溪接过来，那可厚可厚的书，是打印的，还做了封面，跟论文似的。
标题是：儒家女子国学学院建设和运行中的行为分析及对社会公共生活的影响和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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