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儿了？”他问黄冲。
黄冲正打开汽车窗户，汽车外面带了凉意的秋风吹进来，让他又醒了几分神。
“快出骞阳了。”
齐天坐起身来：“你扶我下车，我要撒尿去！”他说着坐直身子，在那从黑暗里面迸射出的路灯光明中抬起脸。
那黄冲答应了一声，当先跳下车去打开车门，像对待一位无比娇贵的千金小姐一样，将比千金小姐还要娇贵的齐天给扶了出来。
这时候那头顶的天幕正呈现出一种水墨画般浓稠的灰黑色，因为没有月亮，几颗稀疏的星星仿佛争芳斗艳起来。
那齐天今天连惊带吓的差点失了魂魄，此刻虽是挂靠在黄冲身上被他搀扶着走路，却也在一动之下出了一身虚弱的冷汗。
好在他那肚子里面尚且还有些尿意作祟，让他不至于一直在汽车里躺尸。
正在这时，不远处正好还有一辆黑皮汽车按着喇叭遥遥地停下来。
骞军那些卫戍见了，便走出三两人很散漫的上前进行例行检查。而汽车里面似乎坐了位极聒噪的人物，远远地都能听见那人打哈哈似的大声说话：“这位军爷，这烟就留着，正宗的外国货……”
齐天下意识地往那声音来源瞥了眼睛，这一瞥不要紧，他竟是看到了齐渊。
长袍马褂，大白围巾，虽然眼睛上还架了副圆框眼镜，虽然还背对着他只露出半个侧脸，但是他很肯定，那人绝对就是齐渊！
他当然认识他啊，他化成灰他齐天也会认得啊！
齐天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起来，这时候挣脱开黄冲的搀扶，他的身体立马就不虚弱了，不难受了，也不恶心了。甚至看向齐渊时，那一双眼睛还幽幽地发射出狼狗似的光。
不，还不是狼狗，准确来说应该是狼。狼是能吃人的，而狗，却只能被人吃。
那身边的黄冲有些不明就里，见那身旁的齐天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活过来了，便试探地问道：“督军，怎么？”
“抓住他，这次可不能再让他跑了！”齐天并不理会黄冲的问询，只是对着那不远处的黑皮汽车略略一抬下巴，阴测测地吩咐。
“你终于又落到我手里了，齐渊！”齐天红光满面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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