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乔逸之拿着姜凌的日程表，对严镇抱怨——这个星期，乔逸之很认真地了解了姜凌的生活。
这日程表还是还没开始追人的时候，金梁栋给他的。当时金梁栋想看乔逸之出糗，乔逸之想要什么资料他给什么，对于“就算把东西都给乔逸之，他也追不到姜凌”充满信心。
但乔逸之这几天一顿操作，金梁栋发现事情不太对劲，立刻对乔逸之充满戒心。
于是乔逸之不再能从他那边挖消息了，也不太能继续把他当树洞。
严镇便无可奈何地承担起“备胎垃圾桶”的职责。
严镇从会记事起，就时常承担这项工作，十分熟练且擅长，一边听乔逸之吐槽，还能一边写题，趁乔逸之停下来喝润喉的间隙，他也停下手中的笔耸耸肩：“这就是人过的日子，实际上，普通人绝大多数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只不过你是天之骄子，云上之人，所以才……”
“你放屁！”乔逸之毫不犹豫地打断他，“我也认识普通人的好吧——李叔就是普通人啊！普通的成年人也不过就是朝九晚五，再辛苦一点九九六，没有四点多起来五点出门的道理吧？——何况他明年才成年，应该由监护人抚养才对的好吧！你看看这什么……”乔逸之抖动着手里偷拍后打印出来的姜凌的日程安排，“每天四点半起床？十二点睡？睡四个小时？人过的日子？我之前看他日程表里写着‘其他’，我还想，哇别看是个学霸，生活还挺丰富的，和严镇那个木头一点都不一样……”
“这都能黑到我？”
“你闭嘴，别打岔！——然后我深究一下才发现，妈的原来写‘其他’的地方全都是去赚钱哦？哇！这日子给我过一周我就当场死亡！”
“你当然不行，你连背一单元单词都要当场死亡。”严镇继续低下头刷题，用一种置身事外的客观语气评价道。
“喂！”
“我说错了？”严镇头也不抬，继续说下去，“但人家不是你，没有首富爹妈，上面也没有靠得住的哥哥姐姐，家长还出意外了，人家能怎么办呢？”
“但……也不能总这样吧，你看他这么瘦……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问题的！”乔逸之这两天时常都做噩梦，梦到姜凌走着走着就晕倒，被救护车“呜啦呜啦”地拉走——梦境那样真实，醒来时心口的闷痛久久都褪不去，得躺在床上喘好久，才能缓过来。
严镇听乔逸之这么说，便把笔放下，抬起头郑重其事说：“你要真觉得他不容易，就别玩了。”
“什么？”乔逸之没跟上。
“打赌的事。”严镇说，“你找随便其他什么人就算了，别找他。他和我们不一样，他玩不起。”
乔逸之脸一下就阴了：“我不。”
“你这个人……”
“我讨厌输。”
“这对你来说只是胜负赌气，对他来说，可能一辈子就赔进去了。”
严镇话说得很重。
乔逸之一听，更不乐意了：“怎么说话的呢？我哪儿不好？怎么和我谈个恋爱就赔了？——要我说，和我在一起才叫这辈子都赚回来了呢！我对女朋友……哦，不对，如果是他的话应该是男朋友……总之我对人可好了，人傻钱多，有口皆碑。”
严镇被他气笑了，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你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是吧？”
不过乔逸之这话倒不假。
他是圈子里众人皆知的“模范情人”，为人大方，出手阔绰。别说是在任的对象，就算分了手的前女友，找他要钱要礼物，只要不是太夸张，他也几乎是有求必应。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她们需要钱，我又正好有，为什么不能满足一下她们的需求？”
有朋友嘲笑他傻多速，他还要认真地反驳：“钱这东西，身不带来死不带去。能用来让人愉快，不是很好的事吗？——我在路边遇到流浪猫，都要给个罐头，让它高兴一下，何况是对自己女朋友。”
眼下，对于严镇的指控，他也依然保持着一以贯之的坦然：“我没有引以为荣，但也没什么可觉得羞耻的。本来有钱就是我的有点之一嘛。如果班长和我在一起，他所有开支就都归我解决了啊，要多少给多少；以后想出国也好，想创业也好，都不成问题……”乔逸之伸出一支指头来，在空中虚画着美好蓝图，“然后我也不用输了——怎么看都是双赢好吧！”
严镇被这乱七八糟的逻辑震惊得一塌糊涂。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又听乔逸之瞎扯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如果只是想要赞助他，可以不用这么……”
“那不行。”乔逸之依然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果断否决。
“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我讨厌输吗！”乔逸之看严镇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只无法交流的水豚，“而且人家和我非亲非故的，忽然要赞助他，他怎么可能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种人，连坐一下我的车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上车这样。”
乔逸之拖过一旁的椅子，夸张地演示着“拘谨”的动作。
他实在是个具有天赋的喜剧演员。
就算严镇对他的行为很不赞同，还是被他逗笑了，笑了两声，忽然品出点弦外之音来：“等一下，听你这口气，是已经试过去赞助了？”
不提这话题还好，一旦提起，乔逸之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嚯！我和你说，姜凌这个人，和钱有仇的……”
“不会吧，”严镇瞪大眼，“你真试过了？”
“我也想简单点啊……”乔逸之皱着鼻子嘟着嘴，“如果千金就能买美人一笑，我觉得就蛮好啊。他的问题也解决了，我的问题也解决了——可人家根本不给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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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逸之：进行了毫无意义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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