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把两个人都带回了少年轻狂的中学时代。
于是双双决定，回学校去看看。
学校在城市的另一边。
大城市时代，到处都在堵车，两个人总觉得开车比公共交通还要慢，索性下来换了地铁。
私人时间，两个人的穿着都没有上班时间那样正式，休闲衣装让人一下年轻了10岁。
两个人都是高挑身材，身高腿长，穿着相当有品位，并且微妙地呈现出类似情侣的搭配，两个人肩并肩靠在地铁站自动售票口买票，就引得人纷纷侧目。
“啊，”乔逸之危机感爆炸，有一点点后悔，“好烦啊，小女孩都在看你……”
“明明是看我们，哪里只是看我。”
“嘁！两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看的？”乔逸之撇撇嘴。
“就是两个大老爷们才这么多人看，如果是一男一女，估计回头率不会这么高。”
“啊。”乔逸之这才意识到，他们俩还牵着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继续牵着，是该立刻放开。
姜凌主动扣紧了他的手：“怕什么，都是成年人，有资格决定自己的人生了。”
“说的也是。”乔逸之便笑起来，也用力地回握了一下。
不过，过安检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提前放开，装作只是好朋友的样子。
“这下可有那味儿了。”姜凌等乔逸之安检完过了闸机，立刻说，“好像回到中学，背着老师，不敢让别人知道，偷偷摸摸谈地下恋爱。”
“其实那个时候，也不够偷摸……”乔逸之实事求是，“就咱们那反侦察能力……基本上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其实我觉得我反侦察能力还行，我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反侦察能力出了问题？”姜凌问。
乔逸之举起手来乖乖承认：“是我。”
低头认罪的模样，把姜凌给逗乐了。
姜凌笑着握住乔逸之举起的手：“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反侦察能力再好，最后闹那么轰轰烈烈的一出，也就是人尽皆知了。”
“对不起……”乔逸之脑袋更低了。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就随口这么一说，”姜凌连忙摸摸他的头，“尽管结尾不尽如人意，但过程算得上是无可挑剔，就好像……一套体操节目，前面的动作都完美，最后旋转落地的时候摔了个屁股墩……”
这滑稽的形容，让乔逸之忍不住爆笑出声。
姜凌笑着把话说完：“虽然……这个着陆的分数估计是得扣光，但前面漂亮的表演还是不能不算，对吧？”
“对对对。”乔逸之鸡啄米一样地点头。
随即眼睛一转，开口问：“说完了？”
“不然呢？”姜凌反问。
“我还以为你要接：‘因为前面铺垫的太好，所以最后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格外震惊，好像从天堂跌入地狱’之类的……”乔逸之模仿着姜凌的语气，摇头晃脑地说。
“你看看，”姜凌无奈地摊手，“我有意避开这边，你却完全不领情，让我怎么办？——我本来还想顺势称赞一下，你在恋爱里特别会整活，难怪女孩子都喜欢你呢！”
两个人保持着这种轻松氛围，一路说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嘻嘻哈哈地下了地铁，走回学校。
踏上学校门口的那条林荫小路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感慨：
“真是过了好久了！”
“时间真快！”
随着建设发展，城市了很多地方逐渐呈现出了不同的风貌，但学校的周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时光倒错的感觉。
看着新修的学校大门，又看看身边的人，一时间竟都有些头晕目眩，不知今夕是何夕。
“缘分这种东西，实在很奇妙……”姜凌轻声呢喃。
“是的，”乔逸之低声附和，“谁能想到呢，这么多年以后，我还有机会牵着你的手一起回来。”
“说起来……”姜凌环顾了周围一圈——整个城市都在飞速的变化，这个地区附近却……
“不是我，”乔逸之意识到他在想什么，立刻出言否认，“这个真不是我！”
“真不是？”
“真不是，我只是有点小钱，又不是真的手眼通天，哪里能影响这种主城区的规划……再说，能进我们学校的，多半非富即贵，怎么算也轮不到我的。”
“有点小钱？嗯？”
“真的不是我……”
“好啦，不是就不是，我又没有摁头让你承认——只不过你这些年在我身边撒钱，实在是让我目瞪口呆，所以遇上相关的事，总是难免狐疑。”
学校是封闭式的。
不对外开放。
不过他们持有校友证，又报了相熟的老师的名字，得以混入其中——
学校里，也和校外的那条道路一样，也只是做了翻新，大格局都没有改。
今天是工作日。
学生们都需要上课，原来他们呆过的教室里，现在坐满了陌生的学弟学妹。
校服的款式，只有小小的变动，粗看去几乎，几乎就是他们当年穿的那一套。
“学校真是个能让时间停止的好地方。”姜凌不禁感慨。
“但身在其中的时候，有的时候时间会过得快的不得了……”乔逸之说。
他们也果真遇到当年教过他们的老师。
起初还有点忐忑——毕竟他们当年的事情闹得那样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然而，老师只是客气的和他们打招呼，一脸“这两人是谁，看上去和我很熟，我要保持微笑，不能太失礼”的表情，别说他们的黑历史了，根本连他们本人都不能记得。
“这也难怪，”寒暄道别之后，姜凌帮老师打圆场，“这么多年，每年都教两个班100多个学生，谁能记得哪个是哪个！”
“说的也是。”乔逸之点头赞同，“再说，我们这学校里，牛鬼蛇神多了去，我们自己经历的事，自己觉得夸张，其他人未必记得呢！”
这么一想，之前还有的一点思想包袱完全被抛在脑后。
两个人快快乐乐的在校园里转了一整圈，一直走到教学楼的最顶上。
整个校园尽收眼底——
那些细微的改变，全部都被距离抹去，这样远远的看着，仿佛依旧承载着他们的青春……
“说起来，”姜凌福至心灵，开口问，“我有一个问题一直……”
“你说。”
“其实中学的时候，你已经喜欢我了吧？”
“那是当然的——虽然最开始……是因为那种原因，但后来就……你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我就知道……”姜凌长长地舒了口气，“我就知道！——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那时候年纪小，为人处事就比较……而且我真的怕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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