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么？
江炎没见过，但他见过凌晨四点半的乡石街。
这条街在四点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每个商户都亮起了灯，为早上的开店做起了准备。
喜婶儿和江炎出发的时候，从前面的包子铺那儿带了几个才出锅儿的包子，递给他，“先垫吧两个，等拉回来在吃早饭。”
他咬了口包子，汤汁烫了嘴角，留下一片红。他连吸了两口凉气，缓解了下烫嘴的包子，囫囵个咽了下去。
等江炎提着一塑料袋儿包子赶到学校的时候，第一节课还未开始。
“徐耀祖，你够牛逼的啊，干一早上活还能坐着上课。”江炎趴在桌子上，全身上下只有嘴巴在一张一合的嚼着包子，嚼完了又半闭着眼朝徐耀祖喊道：“给我来个包子，我手抬不起来了。”
徐耀祖从塑料袋里翻出一个递到到他嘴边，发现了嘴角那一点点红，红色点在白皙的皮肤上，甚是显眼，“怎么不在摊儿上吃完再来？”
“一个人吃多没劲啊。”江炎伸开脚朝前面蹬了两下，“郭阳，给我接点儿热水去呗。”
郭阳回头，就看见江炎趴在桌子上，张着个嘴等着徐耀祖的投喂。
什么情况啊这是，俩人因为一个断腿事件关系变好了？
郭阳拿过杯子，替他接了杯水，递过去的时候，小声问道：“这什么情况啊？”
江炎的头面对着徐耀祖，他实在懒得再次转头，便回道：“父慈子孝呗，看不出来啊？”
徐耀祖正打算自己吃一个，听他这话后，转了个方向，塞到他嘴里，“老父亲照顾瘫痪儿子，天经地义。”
郭阳撇着嘴坐在前面，不忘回头撂下一句，“两位父亲，范老爷要进来了，注意影响。”
范进的课无趣，其实不仅范进的课无趣，只要是江炎坐在座位上，听着各个老师讲课，他都觉得无趣。
学渣的世界其实很简单，只要上课，就没劲。
江炎转头，发现徐耀祖还是一如既往的在认真听课，他观察了下他的侧脸，发现还挺不错的，于是凑过脑袋，小声问道：“徐耀祖，你卖jing不？”
徐耀祖笔尖滑了条长线，调整了下呼吸，继续记笔记。
江炎见他不回答，用胳膊肘顶了顶他，“卖不卖？”
“卖你麻痹，滚！”
“我不卖bi，我得卖jing子去，你别说，我想了下，就我这优质的基因，指定能卖个好价钱。”
徐耀祖看着江炎那认真的模样，终于正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哭笑不得的问道：“你认真的？”
“那当然，我那两千块钱很快就得花完，这不得给未来做打算么！”
“你是看见街边儿那种富婆重金求子的广告了？”
“那种不是骗人的么！我没那么傻！我是看有那种可以免费撸管儿的地儿，撸一管给钱的那种，就在医院。”
徐耀祖扶额，放下笔，“你说的那叫jing子库，人那是自愿捐的，而且有要求的。”
“不给钱？！”
徐耀祖摇头，不在理他。
江炎受了打击，嘴上不住的嘟囔，“这他妈断老子一条生路啊......”
这个打击一直让江炎低迷了一上午，直到门口有人喊江炎，他才回过神来。
是李波。
他妈的，这孙子干他妈什么来啊，江炎全身酸疼，内心又被撸管儿不能赚钱这个事实给打击到了，所以算的上身心俱疲。
突然来个找抽的，江炎看见了个发泄口。
李波迈着八字步，很diao的一甩头，“雄哥找你。”
江炎垂着俩快要废了的胳膊，站起身就往外走，可刚迈开步子，那酸胀的胳膊就被拉住，江炎回头，看到阴着一张脸的徐耀祖。
“我跟你一起去。”徐耀祖声音有点冷，脸上更是不好。
江炎小心的把自己那废手抽了出来，“你跟过来干嘛，你老实坐着吧。”说完跟着李波走了出去。
徐耀祖脚不利索，摸过身边的那个用粗木棍代替的拐杖就往外跳。
跳到门口时，已经看不见那俩人的身影。
又特么是那个小树林儿，江炎的白眼儿都快翻上天了。
于雄见江炎来，很是热情，一把揽过他，“你小子不错么，直接把他腿给弄断了。”
江炎拍开他的手，笑了，“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于雄拿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他，“以后跟我们混吧。”
江炎走近，胳膊酸的抬不起来，他说：“行啊，跟你们混，这样吧，我送你一份大礼怎么样？雄哥......”
江炎的这句雄哥拉的很长，配上他歪着嘴的坏笑，于雄有点发毛。
大礼？什么大礼，能让徐耀祖滚蛋么？
江炎扔下了这句话就甩着膀子往回走，走到半路就看见拄着个大粗木棍艰难的往他这边蹦的徐耀祖。
“你这伤残人士瞎蹦跶什么呢你。”江炎走到他身边，抬着胳膊搂住他的腰，“你手搭我肩膀上，我另条胳膊懒的抬了。”
徐耀祖没搭，反问道：“他们找你茬儿了？”
“他们敢！一群不知道自个儿什么操行的傻逼，你赶紧的吧，我还得回去趴会儿呐。”江炎没好气地说道。
徐耀祖只好顺从的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两人身高相仿，徐耀祖只要一偏头就能看到他那浓密的睫毛，以及经常被他那碎发扬到脸上。
“徐耀祖。”江炎突然喊他，一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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