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你好久。——《绿戒指》
回到宿舍我保持沉默，刘扬略知一二却不敢贸然安慰，生怕触及敏感地带。
没有质问，没有惊恐，我和她和小白，安静度日。不禁要感谢被刘扬误撞的事故，在抵御过外界打击后，不必再装腔作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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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画家的第四次拜访正逢新年，带了若干礼品拜见准岳父岳母。母亲特地招呼小弟来吃团圆饭。
自然少不了阿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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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腾腾的铜火锅刚上桌，气氛就高涨起来。阿阳坐对面，挨着小弟，一如既往地温柔恬静，甚至不大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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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个月了，自从上次答应帮忙以后——没准儿她早已认定只是我的玩笑或一时冲动，要真实现，谈何容易。
以马画家的身份气质，彬彬有礼，很快赢得全家一致好评。就连小弟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没脸没皮地“姐夫姐夫”叫起来。
母亲则在饭后拉住马画家非要人家看我小时候的照片，然后怎么怎么聪明怎么怎么懂事吹嘘一番，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您老人家别推销了，已经卖出去啦！”话一出口，马画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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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哈哈间去厨房倒果皮，阿阳围着围裙正在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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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惠是她一贯所长，以至于还没过门大家已经习惯了把厨房全权交付。
发现身后有动静，她转过来，微笑一下。
“噢，洗碗啊……”面对这个人不自觉眼神飘渺，口齿不清，“小磊呢？这么大人也不干活，就知道让别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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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工作太累，我做些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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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洗过的碗，我下意识接过来擦干。
很久以前，我们站在食堂高高的水泥池子前，也一起这样洗碗。搓筷子时发出的清脆声音，洗抹布时溅起的雪白水花。我们总爱用一条毛巾的两端擦手，共撑一把伞穿过泥泞小路回宿舍，轻轻扭一下她的脸庞也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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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排站在厨房的我们，如今，却仿佛隔了整个世纪，连话也挑不出一句合适的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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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马画家人很好。”擦着案板，阿阳喃喃道。
“嗯。”把剩菜包好保鲜膜放进冰箱，迎面被冷气激到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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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的那个朋友……不在一起了吗？”微弱的询问被客厅传来的欢声笑语湮没，像有头无尾的蛇。
“嗯。”她指的谁我懂，诚恳回答。
“这样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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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能受到我深爱之人的肯定，无尚荣光……
“你的事，有什么进展吗？”
“没有，还是拖。”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噢，小磊加薪了，我不用太辛苦，现在在便利店做夜工，十二点就下班。白天去超市促销。”
“别累着。”
“我没有，没有再去那种地方了。”
“那就好。还要注意身体。你吃饭一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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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以前在公司上班，老是不正点吃饭，也就不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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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餐要规律，身体不好什么都完了。”
“晓丽，阳阳，你们在厨房里嘀咕什么呢？也不出来看电视。”母亲像突然想到我们两个似的，大声招呼。
被惊醒的我急忙回应，注意到不知不觉间和她站得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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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地向旁边甩甩头，阿阳也觉察出什么，转身去摆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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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祥和的家庭聚会十点钟结束，这次马画家有幸在市里住两天——因为要带几个学生去郊区画雪景，所以定了宾馆客房。鉴于他一向对交通路线不甚熟悉，我尽地主之宜相送。
临别时小弟和阿阳与我们在路口分手，互道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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