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点，”老袁瞄了眼，“猛火才能出锅气，不然没有焦香味。”
“哦……”唐起阳有又了点柴，中间架空了，“学到了。”
“来，到那边去。”老袁走了过来，赶开唐起阳，“你给我递东西。”
“欸。”唐起阳乖乖跟老袁换了个边，“先炒哪个？”
“先弄排骨，我先煨汤。”
唐起阳依言把排骨递了过去。
“热锅，先用油滑锅，”老袁从油坛里挖了一勺板油出来，在锅里融了，然后才接过唐起阳手里的排骨，“排骨过油，放入姜片去腥，稍微炒一下，刚刚变色就可以捞出来了。”
唐起阳拿过几片姜，往锅里放，“这几片够不够？”
“够了。”老袁颠起勺来，“小子，会不会？”
“颠勺吗？”唐起阳问，“这个我会。”
“看来你还真是经常在灶房转的人。”
“那不然呢？我还骗你不成？”唐起阳觉得这话好笑，“袁叔，欸，我这么叫您合适吗？”
“随你怎么叫吧。”老袁把排骨舀了出来，直接下了汤锅，“帮我拿下莲藕。”
“哦。”唐起阳递给他，“我师傅比您大是吗？”
“没比过，”老袁把莲藕一齐下了锅，盖上盖，上了灶煮着，这才转过身，拿手扇着风，“真热啊。”
“是啊，入夏了。”唐起阳递藕之前偷偷摸摸又拿了一块藕，现在正嚼着，说话含含糊糊的。
“你之后打算去哪啊？”老袁问他。
“我？”唐起阳咽下了嘴里的藕，“去羽衣一趟吧，叶姑娘要回去报仇。”
“他们羽衣腌臜事忒多，你自己提防着点。”老袁端起用过的锅，到水缸边洗着，“江湖旧事，本来应该是你自家长辈告诉你的，但我承你一声叔，那就厚着脸跟你提点两句。羽衣上一派的恩怨就没擦好屁股，这一代出乱子是迟早的事，你们同行那个小丫头心里未必不清楚，你去帮忙点到为止就得了，别到时候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羽衣怎么了？”唐起阳好奇，多问了一句。
“人家派里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多说。”老袁洗干净了锅，架回了火上，烤着锅面上的水汽，“反正我就提这么一嘴，你爱听不听吧。”
“小子，过来。”老袁一招手，“下面的菜你来做。”
“啊？”唐起阳懵，“刚刚不是还嫌我碍手碍脚吗？”
“那么多废话干嘛，做不做？不做出去！”老袁不耐烦，一把扯过唐起阳，把他揪到灶台边，“加油，加盐，炒腊肉。”
老袁把切好的腊肉下了锅，唐起阳赶紧从油坛里挖了一小块油出来。
“腊肉炒到变色就入泥蒿。”老袁靠在了灶房的门边，抱着拳，一点没打算帮忙的意思。
唐起阳手忙脚乱去拿泥蒿。
“颠勺。”
唐起阳依言去做。
泥蒿长度略长，不太好颠勺，唐起阳颠出来了几根。
“切。”老袁看见，喷出一声，一脸不满意。
唐起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我学完你这点手艺，你看我还受不受你这口气。
唐起阳心里恨恨道。
“加料酒。”老袁又吩咐起来。
“啊？”唐起阳赶紧去找哪个罐子里装的是料酒。
“得得得你走开吧。”老袁挥着手把唐起阳赶开了，夺过他手里拿的料酒，“就你那点手艺，跟你的刀一样不够看。”
“……”
唐起阳保持着自己拿罐子的姿势，僵住了。
“前辈，我看在你是我师傅的旧交的面子才尊称您一声叔，但你这么颐指气使是不是太不见外了一点？”
“哟，”老袁眼皮一掀，瞧了一眼唐起阳，“终于说真心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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