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开了免提，提示音每响一下，林素的心跳就加快一拍。她心慌极了，手心的汗一层一层地出。
没能如她所愿，电话还是被接起了。
“喂……鹿哥。”电话那头的张艺兴口齿不清。
林素不能说出那句话，她不能，但她必须说，黄子韬就站在她旁边，鹿晗和吴亦凡装作满不在乎地旁观，但眼里带着兴趣。假如她不说，会被拿来当至少一年的笑话。她最不能忍受被嘲笑。
从心里很深地方传来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应该这么做，她想要这么做。恐惧夹杂着渴望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体会。
林素心一横，说出了那句话。
过了几秒，而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这感觉真是从未有过的，刚才她的心脏疯了一样地乱跳，可是现在，她的心跳几乎彻底停止了。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林素绝望地想着。一转头看到黄子韬兴奋的脸，真是太可恨了。她第一次有了踹人的冲动。
练习生宿舍的小卧室里，放在桌边的小风扇呼呼地吹着。
张艺兴顶着一头鸡窝一样乱蓬蓬的头发，睡衣挂在他的身上。他刚才接起那个吵醒他的电话时，一句古怪的话灌进他的耳朵，却不是来电显示的鹿晗的声音。他的大脑迟钝地处理了那句话的含义，以及那个柔软的声音的主人。
他在公司熬了几个通宵练舞，好不容易补个觉。没反应过来，意识在梦境和现实中徘徊。只觉得困极了，想回去睡觉。
“噢，我也喜欢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张艺兴知道对面是谁，想都没想就说。
他话音刚落，对面便爆发出黄子韬标志性的大笑声，伴随着鹿晗和吴亦凡的笑声混杂在里面，他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一阵哐当哐当的杂音传来，听上去电话被换到另一个人手中。
“笑死我了！艺兴哥啊，你可真能说……”黄子韬用力捶打着墙壁，对着电话几乎笑到失声。
“搞什么咯你们！又来搞我，有完没完咯！”张艺兴立刻意识到陷入了恶作剧中，有些生气地挂了电话。
然而等他躺回到床上，他不免想到林素，想到她那张像雨滴一样清新的脸，看上去文静而乖巧，尤其当她和徐舒月在一起时，这种特质被衬托得尤为明显。他发自内心地感谢她给予自己的善意，让他感到歉疚。张艺兴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他出道的意愿比任何人都强烈。对她不理不睬，并非出自他本意，可他又能说什么呢。
困意再度袭来，也许在梦里又会看到自己在舞台上表演的场景，他没力气再想，合上眼眸沉沉睡去。
“诶诶，别急着走啊你…….”黄子韬的声音被甩在身后，林素不顾一切地冲出练习室，一路跑到一楼，公司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她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大脑感觉到一阵眩晕
最好的朋友。林素内心一阵痉挛。如果说她本应该为此高兴，说明张艺兴不至于厌恶她，但一点都没有。她不由责怪起自己的贪婪。
难道说，她真的有点喜欢上了他了。她无法确信，也无法斩钉截铁说不是，因为没恋爱过，不知道怎样就算是喜欢了。林素一个人在街上漫步，不自觉地哼起了歌。
就在这一瞬间萦绕心头的悸动我要向你传达
我爱你就是这种感觉
终于无需在思念中迷茫徘徊
这世上反反复复的悲伤
如今不再重演
只是想起你我就充满力量
林素一遍遍地哼唱着，猛然发觉，从前她觉得无病□□的歌词，此刻拥有了全新的意义。曾经读过的所有描绘爱情的歌词，诗句，都是为这一刻而存在的。她感觉心里热热的，也许那才是她真正的心情。
这天的光复节是韩国的国庆节日，街上明显热闹了许多，她奇怪自己有了逛街的心情。商铺都是焕然一新的模样，路灯上挂着韩国国旗，林素想起鹿晗曾经耻笑韩国人的民族自信，外国练习生在公司里，韩语说得再好，也终究被看作异类。
她在一家店铺门口驻足，目光流连在橱窗里摆着的漂亮小物件。店主显然把她当成逛街的中学生，出来笑眯眯地招呼着她：“同学，要进来看看吗，买些礼品自己留着玩或者当作礼物送给朋友都很好呢。”
林素温和地微笑，但当她看到店里商品上的价格标签后，就笑不出来了。店主热情地给她推荐着，解释各种小东西的玩法，让林素不好意思空着手出去。
角落里摆放着手机挂件，林素走过去看了看。一个卡通的小羊挂件吸引了她的注意，两只小羊角加上一双下垂眼，有种呆萌的可爱感。她悄悄地翻起标签，确认是她能承受的价格。
夏天的热气扑在脸上，林素出来时手里还提着一个小袋子，里头躺着两只小羊手机挂坠。她想掏出自己的手机，口袋里却空空的，想起把它落在了刚才玩游戏的练习室里。她越发地埋怨起黄子韬，气呼呼地下决心一个月不要再和他说话。
穿过人潮涌动的街道，林素习惯性地从袋子里拿出歌词本，打算在等公交车的时候记录灵感。经过一个拐角，忽然看到一个小男孩独自一人站在路边，他的脸红通通的，一边抹着眼泪，脸上写满了惊慌和无助。
他身边不断地有人经过，却没有一个停下来，问问他是怎么了。林素心里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她从小男孩身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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