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没吃爸爸做的饭了,她忽然想到这件事。
当时还上小学,晚上林义辉做了炖排骨和番茄炒蛋,林素嫌排骨太咸,只吃了一块。吃完饭给她检查了作业,给考卷签名,然后洗漱上床睡觉。
朦朦胧胧快要入睡之际,她听见大门被打开,便知道是黄惠君回来了。然后客厅便传来争执,她隐约听见林义辉压着声音说:“……你看看你自己还有个当妈的样子吗,给孩子洗过一次衣服,做过一次饭吗,整天除了做手术就是写论文,孩子都快不记得你长什么样了。”
“你这是什么话,要是你少写点那些破诗,少装点文艺,评上个副教授多挣点钱,用得着我那么辛苦吗!”
“怎么又开始翻旧账,上次系里评职称我也去了,该递交的都递交了,没评上那能怪我吗……”
“别人好歹知道送送礼,请请客,你呢?根本就消极怠工,不求上进……”
她记得自己用被子蒙住头,发现还能听见。心想要是被子能变小,变成两个,就能塞到耳朵里了。
他们因为三观不和才离婚——她也是上初中后才明白的。可那时候林素懵懂地以为,爸妈是为给自己做饭洗衣的事吵架。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现在想想真是后怕,踩着板凳,才能勉强站在煤气灶前,就那样煎了人生中第一个鸡蛋,煎的毫无形状,而且焦糊。
那年她八岁。
“Suno姐姐啊!糊啦!”志效在她旁边大叫一声,冲上来手忙脚乱地关火。
林素如梦初醒,锅里的鸡蛋已经焦黑了。
吃完早饭,志效和敏真窝在床边看一部电视剧,时不时捂脸花痴。Sana在纸上一遍遍练习着签名,而定延坐在地上拼一个巨大无比的乐高建筑,Lena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和家人打电话。
林素弹了一会吉他,写了几句歌词。她心情烦躁,读了几页书后,百无聊赖地坐在阳台的凳子上,注视着街上树的影子的摇曳。
有阳光就有阴影。明明繁忙程度不如练习生时期的百分之一,可心里的如负重物的压力感却越来越大。
终于,快到下午时,经纪人打来电话说后天有一个拼盘演唱会。
屋里就一片欢腾。
演出那天早上,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在炎热的夏天里非常舒服。可雨越下越大,中午时她们穿着雨衣彩排。到了晚上正式表演,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主办方给台下的观众发了雨衣,有的人则自己带了雨伞。
舞台上一点遮蔽也没有。
但还是要上台,观众是上帝。林素忽然害怕极了,在这种条件下表演简直是无法完成的。
如果是张艺兴站在这,他会不会害怕。
他不会怕的,肯定不会。十几斤的沙袋他都不怕,几千条辱骂他的评论他都不怕,带着腰伤上台表演他都不怕,怎么会怕这点水。
所以,我也不能怕,林素这样想。
走上舞台时感觉到地面很滑,她在倾盆大雨中低着头,眯着眼。雨下得又急又猛,就好像一桶桶冰冷的水不断浇在头上。
唱歌时雨水模糊了声音,耳返里听到了呲呲的杂音,林素听不清,不得不把“唱”变成了“喊”。
忽然间脚下一滑,膝盖撞在地上。她第一反应是死死咬住下唇,没让那声痛呼传入麦克风中,一声不吭爬了起来,继续跳舞。
又是“砰”的一声,定延滑倒了,旁边的敏真赶紧搀了她一把。
雨不停地下着,她们仍旧用尽全身力气,唱着跳着。尽管每个人都摔了跤。下台后,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从头到脚没有干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车子颠簸的很厉害。林素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身体还是又潮又冷,打着颤,膝盖上带有青紫的痕迹。
Lena从经纪人手里接过暖贴,递给她们每个人。
“谢谢。”林素拿过暖贴,捂在胃的上方。
可她心里的寒意,无法用暖贴驱赶。雨中表演完全可以,让人无法接受的是,6MIX表演的时候,底下几乎没有应援声,那些人大多是为了看别的歌手而来的,不是为了她们。
她明白了,作为偶像,没有人气就是原罪。
六个人围坐在客厅的地板上,仿佛被大雨冲掉了灵魂,她们个个面无表情,不发一语。这些女孩,来自不同的国家,平均年龄只有十几岁。志效最先开始啜泣,像是会在空气中传染,最后六个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现在把坏运气赶紧都用完,以后就都会是好运了,对吧。”敏真哭得稀里哗啦地说。
“会……会的,会的,坚持一下。”Sana给她擦眼泪。
Lena强忍着只掉了几滴眼泪。她是基督教信徒,那天晚上,她的睡前祷告做得格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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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年是JYP最动荡的一年,原本有5live,6mix,got7,还有一个日本队要在14年出道的,结果最后只有got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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