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大病来势汹汹，贺筠本就虚弱的身体每况愈下，因着神经受累的缘故，一次抽搐发作后右眼便无法睁开，两条腿也逐渐瘫软无力。
他已有三四天排尿困难，肚腹涨如水球，似倒梨状突起着，轻微的摩擦都会惹的贺筠呻吟不止。
叶叔拿了双绒布的软袜，套在了贺筠内扣的双足上，脚趾纤细白皙，每个指甲都修剪的干净整洁，都是因着沈约照顾的无微不至，便说是亲生哥哥也不为过。
贺筠歪着头，躺在白色的软枕上，他的左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细缝，也不知道视野究竟还余下多少。他低低的喘息着，嫣粉色的小舌微微外露，他吐字有些吃力，一整天也不会说上几句，大多是无意识的呢喃着憋和疼几个字。
叶叔这么多年来护理过许多的病人，恶化去世的也不在少数，唯独一个贺筠，让他日日揪心不已，许是他真的太过完美，俊秀的容貌、过人的才情，上天便要早早的将他带离这世间吧。贺筠无法形容自己的苦楚，可叶叔明白他的挣扎，那是对生的渴望，以及对死亡的恐惧......
“呜.......唔.......”，贺筠打了个尿摆子，双腿猛的**了几下，他脸色极差，似乎已经到了苦楚的极限，身在地狱，求救无门。
沈约这几天都没有来医院，他去了外地，联系给贺筠转院的事宜，想来进展并不是太顺利，迟迟没有等到消息。
“家属推床去治疗室，康复科的医生已经来了。”，管床的医生过来通知了叶叔，这是主任特意给联系的，因为贺筠情况不好，否则都是要患者自己去康复科治疗的。
叶叔应了声好，拿了好几张新的隔尿垫和一大包湿巾放在床上，随后推床走了出去。
贺筠突然被带离病房，还以为又要去做那痛苦的腰穿，吓得呜咽连连，唯一能睁开的左眼泪色难收，他的四肢无力的蜷缩着，挣扎中盖着的被子移了位置，未穿衣物的身体就这般展露在外！
肚腹膨隆突起，下腹和si处红肿不堪，两条腿瘫软纤瘦，扭曲的搭在一起。走廊里过往的病人和家属听到声音，大都好奇的看上一眼，叶叔忙给筠筠盖好被子，耐心的安抚着。
到了在走廊尽头的治疗室内，两个康复师早已经调试好膀胱电刺激治疗器，戴好手套等着贺筠了。
“几天没排尿了？”，康复师伸手在贺筠的腹部叩诊，毫不意外的感受到那肌肤几乎要涨破的触感。
“四天了，他自己能尿一点，但是量很少。”，叶叔把贺筠挪到了治疗床上，让他双腿搭在腿架之上，保持分腿的姿势。
“内裤也给他脱掉！”，医生颇有些嫌弃叶叔动作慢了，便开口催促着。
贺筠被脱的一丝不挂，狼狈的样子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他左眼的视野很小，想要视物便会歪头缩颈，一直动个不停。
稍微年轻些的医生不了解情况，见贺筠这般，还以为他不配合，便开口呵斥道，“不许乱动！”
贺筠被吓了一跳，瑟缩着低低的喘息着，平躺着让他非常难受，肚子里的积液压迫着器官，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电刺激的磁片被贴在腹部和会yin处，侧腰和骶尾部同样也是如此，密密麻麻的导线垂落下来，被统一拢到一处，用胶带粘在贺筠大腿上。
一根极细的逆吸管被送入了尿道之内，贺筠有些害怕，脸容格外苍白。
“给你做的膀胱电疗，常规是两个小时的高频脉冲电刺激，但是你情况特殊，如果效果不好，可能要做四小时以上。”，医生打开了开关，机器发出可怖的震动声。
强烈的刺激直接作用在腹部，前后夹击，贺筠当时便浑身瘫软，哀嚎不止，逆吸管也开始不停的增加吸力，尿液冲刷严重炎症的尿道，无疑酷刑一般！贺筠嗓子都喊哑了，还想要伸手去拔掉管子。
结果他刚刚碰到逆吸管，手便被医生狠狠的打了一下，“两只手高举过头，不允许乱动，听懂没有？”
贺筠求救似的叫了声叔叔，已经被治疗了快二十分钟了，他还没能排尿，痛苦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他几乎难以坚持下去了.......
医生加大了电流量，带着医用手套的双手落在了贺筠的下腹，开始大力的按压揉捏起来。
“啊！疼！疼死了！”，贺筠说话模糊不清，脸上早就被眼泪沾的湿乎乎一片，按压膀胱部位的时候，贺筠疼的双腿乱蹬，脚趾蜷缩成团，脖颈不由自主的往一侧歪。
“医生！他要发病了！”，叶叔看贺筠状态不对，忙开口提醒道。
所幸并不是大发作，贺筠只抽搐了两三分钟，便恢复了正常，压腹效果并不算好，逆吸管连接的尿袋里只有50毫升的存量，康复师只好在那尿管上加放了两个磁片，随后开启了电流。
最敏感之处被电流直接刺激，贺筠已经疼的神智不清，哀叫不止。大约过了十分钟，贺筠忽觉下腹酸软坠痛，他难受的蜷起身子，随后**一阵剧痛，一股热流直冲而下，泻出了大股的余尿。
一千毫升的尿袋瞬间装满，康复师连忙夹闭了逆吸管，怕贺筠一次性放尿太多，造成虚脱的意外。通路忽然堵死，熟悉的憋涨转瞬而来，贺筠几乎要被折磨崩溃，不停的哀求着，“让我尿......求求你.......憋死了......”
医生用热毛巾敷在贺筠的下腹，随后隔着那物用手重重的拍打着，贺筠又羞又痛，左眼止不住的一直流泪。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每天被疾病折磨，沉沦坠落无法解脱。
他没有亲人在世，只余下沈约一人对他尽心照顾，也不知是不是病久了心里愈发敏感脆弱，他甚至想不顾一切一死了之，抛了这副皮囊，可自从他那次偷偷吃了双倍剂量的药物，被叶叔发现，每次一到夜里或是白天照顾不到的时候，他都会被绑住手脚，禁止他任何过激的行为。
又是痛楚至极的半个小时过去，贺筠又被放了尿。再接受了一次针灸治疗，原本鼓胀如四五个月孕妇的肚子终于平坦了许多，浑身沾满黏腻汗水的贺筠终于结束了这难熬的康复治疗，被叶叔推回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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