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季君来比赛归来那天，言年神神秘秘地溜进他的房间。
他举止和表情都很怪异，憋着笑意又带了点紧张。
季君来不解地看向他，眼睛里含着疑惑。
言年“嘿嘿”一声，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报纸包裹着的东西，神神秘秘的。
“给你看个大宝贝！”
季君来大致已经猜到了里面包了什么，果然，拆开来碟片上露骨的封面已经暴露了里面的内容。
言年兴高采烈地窗帘拉上，打开DVD调试了一会儿，电视上终于出现了内容。
“bingo !”言年激动地打了个响指。
季君来没什么想看的欲望，但他还是陪着言年一起看了，他情绪高涨，好久没看到他这么有活力的样子了，他不想泼凉水。
影片里上来就是一对裸露的男女，在床上坐着前戏。
画质还算比较清楚，而且没有打码，高清的器官就这么暴露在他们眼前。
言年“啊”的一声捂住了眼睛，手指之间支出了小小的缝隙。
言年之前也没有看过，也不知道上来就这么刺激，听着男女混在一起此起彼伏的叫声，他脸上的热意慢慢地涌到了身体上。
他有反应了，他有些喘，喉咙干渴，身体灼热。
季君来只听队友讲过，也是第一次看这种片，没想到还是和言年一起。
影片对他来说没什么吸引力，倒是言年的样子看起来很有趣，他的脸红透了，连藏在黑发里的耳尖都漫上了粉色。
言年也有心留意着季君来的反应，他不想就自己一个人这么出糗。
他用余光小心翼翼地偷瞄着，季君来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言年也不好意识直接去看季君来的身体变化，可是他还是好奇得不行。
眼睛慢慢地飘向身边的人，季君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身体靠着枕头，面朝言年的方向，眼睛已经合上。
言年想，他应该是比赛太累了。
四十九.
那之后，言年像偷吃了糖果的孩子一样食髓知味，找季君来看了好几次这种片。
他也不知道为啥，他感觉自己看没意思，他自己看的时候还会不知不觉的睡着，没有和季君来一起看是那么激动。
他觉得和季君来一起看十分刺激，可这对季君来无疑来说是一种煎熬。
不是因为影片，而是因为身边的人。
他看男女**完全不会有任何反应，但身边的人时不时传来的喘息声，还有偷摸摸却总是被发现的眼线，都在里撩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这太折磨人了，言年的看样子也很煎熬，憋得十分难受，碍于身边有人不好意思动手。
季君来在考虑，要不要之后言年再来找他看这个，直接拒绝。
五十.
拒绝的话，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高中时代的最后一个寒假，言年几乎成天腻在季君来的家里，他说他家的暖气没有季君来家的暖和。
季君来没有意见，只是对他和他一起看片这件事还梗在心上，他在想什么时候和言年张口，怎么说出口。
又是一次，言年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渐渐不再压抑自己的生理反应，还会小声地哼哼，哼地季君来汗毛都起来了。
言年也不再悄悄地看季君来了，有一次甚至胆子很大地将手放在季君来的****，发现季君来毫无反应，他愣住了。
他刚想措辞着隐晦地问：“你是不是……那啥，有什么难言之隐？”
随后季君来的反应，让言年整个人石化，一脸不可置信。
他掌心下的沉睡的事物慢慢地站了起来，变得灼热而坚硬。
言年被烫到了，也被吓到了，他的表情变得复杂，眼睛再也不敢明晃晃地盯着季君来看了。
季君来像是如释重负，将言年的手拿开，他的掌心很烫，烫得言年手抖。
季君来到是十分淡定，自然地换了个姿势，掩饰了他的反应。
言年内心都斗争良久，那种可能在脑海里滚来滚了，他“咳”了下，缓和尴尬的气氛，艰难地开口：“你是那个？”
他问得隐晦，季君来听懂了，他坦然又坚定地点了头。
言年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的家，后来他的记忆中这段变得模糊。
可季君来始终记得，无论过了多久。
他将不算秘密的秘密说出口的那天，言年一脸的惊诧与惶恐，他被吓跑了。
五十一.
季君来没有后悔在那天选择坦白，他本可以有一万个借口解释，但是他一个都没说。
并不是因为他破罐子破摔，反之是，他不想对言年说话，一句都不行，哪怕是可以延续友情的谎言。
这看起来有些荒诞，却又是他认为的最好的决定。
如果言年在意这个，从此和他绝交，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只不过之后，过去种种的陪伴与依赖，都要与之告别。
他还记得言年说过想考X大的事，言年将他写在了记事本的每一页，也写在了季君来的心上。
季君来义无反顾地报名了X大的体育考试。
五十二.
季君来知道言年在躲他，走在路上碰见时，要不是目光闪躲，就是低垂个头脚步加快。
运动会那天，季君来代表高三赢了比赛，被很多人簇拥着，他始终是话不多，一脸淡定的模样。
只是在扭头的瞬间，他的心跳急了一拍。
他看见了人群之外笑着鼓掌的言年，刚一对视言年的变容凝固了，扭头就跑开。
季君来想穿过人群去和言年说句话，可人潮汹涌，淹没了他们彼此。
五十三.
在这段特殊的时期，距离高考不到百天，季君来决定不再去主动招惹言年，他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不想让言年因为他而分了神。
他看了言年的二模成绩，并不理想，季君来想，可能还是分了神，至于是不是因为他，他也不过多去纠结。
那天的大课间，广播站照常放送。
备考期间多了个特别节目，这时大多都是同学们的来稿，有关高考的动员与祝福。
那天的背景音乐，衬托着春光温柔。
校园里的杏花开了，甜美的女声传播在校园里。
“今天的节目最后，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同学，想送给高三三班的言年同学一段话……”
“愿他不困于心，不乱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前一句是丰子恺说的，下面这句是我说的，祝他年少有为，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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