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再见时，已经是高考之后。
他们毕业了。
季君来一直以来对时间的流逝无痛又无感，今夜和校队的队友聚会喝得有些多，脑子不太清醒，想得有些多了。
想起搬到莲湖巷那年，想起遇见言年那年，细数来，十多年的岁月就这么过去了。
而又有多长时间，没见过言年，这段日子，竟比那如水般的光阴更加难磨。
路边的灯闪了一下，季君来第一次感到思念的情绪。
令他没有料到的是，他回到家时，就看见了言年。
言年似乎很喜欢坐在他家的门口，开心的时候会坐，悲伤的时候也会坐，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心情有如何。
靠近后，有很浓厚的酒味，季君来俯**去，拍了拍言年的肩膀。
言年看样子是真的醉了，脸上带着两坨红晕，眼睛将将撑开条逢，瞳孔的颜色湿润而迷离。
待看清季君来的样子，言年的双手环上了季君来的脖子，像个离家出走后回来的孩子般撒娇。
言年意识模糊，昏过去之前，终于将他想说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你是那个就是吧，我不想失去你。”
五十五.
“你为什么喜欢男的啊？”言年趴在床上翘着小腿问道。
俩人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言年在季君来面前又坦然自在回来了。
言年问了他好几回这个问题，刚开始的时候季君来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只好说：“对女生没有情趣。”
言年又说：“可是你交过女朋友啊。”
他叼着根棒棒糖，懵懂地眨着眼睛。
季君来把他的糖从口中拿出来，加重了些语气，“医生让你最近少吃糖。”
想起治牙的疼，言年不舍地咂么咂么几下嘴里的余味。
季君来把糖包起来，回答了刚才他的那个问题：“那次过后更加确定了。”
确定了不喜欢女生，也确定了不喜欢除他之外的人。
言年又问他，为什么喜欢男的？
不是这样的，他并不是喜欢所有的男性，校队里那么多荷尔蒙旺盛的男生他都未曾心动。
他只是，单纯地、喜欢着一个人而已。
五十六.
之前言年对他的性向问题视之如猛兽，提之想起便觉得尴尬，这事儿被躲闪沉寂了太久，一朝破土而出，言年对其充满过剩的热情。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的啊。”他问。
季君来想了想，他说不清他喜欢言年什么，他的世界里自始至终只有言年，靠的太近反倒说不清楚他到底喜欢他什么了。
喜欢他，已经成为他衣食住行般的习惯。
他只好说：“我也不知道。”
言年虽然已经十八岁了，但说话还是软软的，再加上夏打盹，听起来总是像是在撒娇。
“呆子你学坏了，你都不和我讲实话了。”
你想听什么实话，实话就是，我喜欢的全部都是你。
那一定还会把他吓跑，跑得彻底离他远远的。
季君来怎么舍得。
经历了一次，他已经不想再拿言年对他的情感去赌。
他不舍得看他害怕，又怎么舍得让他为难。
午后的阳光隔着纱帘打在言年干净的侧脸，他又在他的床上睡着，什么也不知的天真与恬静。
季君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言年总是让他无可奈何。
他伸出手，轻到不能再轻地摸了一下言年脸颊上的那颗痣。
五十七.
季君来不想再谈及有关他性向的问题，可言年却不放过他，紧咬着不放，季君来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旺盛的热情。
那天言年再次夹了个神神秘秘的黑色的包裹来找他，笑得十分俏皮，使坏地对季君来眨了眨眼睛。
季君来有种不好的预感，看见言年兴冲冲地拉窗帘，他想他的想法被验证了。
“给你看个东西，你绝对喜欢！我费了很大力气才给你搞到的。”
言年目光毫无遮拦地打量着季君来的身体，他不知道他的目光有多么露骨，在季君来看来。
季君来的身体一紧，手在身后已经攥成了拳头。
果然还是那种片，但是这回的演员从男女换成了男男。
两个肌肉嶙峋的欧美男人纠缠在一起，不断传来身体撞击和粗犷嘶吼的声音。
言年下巴都快看掉了，他看着承受方的男人脸上一脸痛苦，却不是全然的痛苦，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欢愉。
他感到震惊，震惊之余不忘去看季君来的反应。
还没有看到对方的关键部位，季君来就站了起来，走到电视前，不容置疑地扯掉了总开关。
言年被吓到了，季君来从未对他发过火，在一起时大多数是没脾气的样子，这可以说是他第一次看见季君来发火。
言年缩了缩腿，小声开口：“对不起。”
季君来还是别背对着他，言年害怕季君来已经烦他了不想理他了，小心地向床边挪动，想靠近他一点。
道歉的话都想好了，他刚挪动到床边，季君来就转了过来，言年僵在了原地。
季君来面无表情，丝毫没有遮拦的意思，他将身体的一切都敞开在言年眼前。
他说：“你想看就一次看个够吧。”
季君来的那里，有了反应，高高地耸了起来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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