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季君来之前因为蒋怡然的生产暂停了一段训练,言年回来后他投入了接下来比赛的全封闭式训练。
自从他成为职业运动员之后,几年来大大小小的职业赛、商业赛、友谊赛踢了不少,圈内也算积累了一定的名气。
他在外地比赛期间,言年给孩子办了百日宴,他没有赶回去,和言年视了个频,言年和孩子的精神状态都很不错,孩子五官还看不太出哪里很像言年,爱笑这点父子俩到是很像。
言年真的很喜欢小孩,抱在怀里都不离手,小家伙也招人喜欢,虎头虎脑的,眼睛如紫葡萄一般,挥着小胳膊够着手机,肉肉的小手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眼睛笑弯成一条线,看着季君来呵呵直乐,抱着孩子的言年被逗乐了,看几下孩子看几下季君来,指着屏幕里季君来的脸,问怀中的婴儿:“宝宝你是要摸他吗?”屏幕里的画面一片柔和的光晕。
季君来对于这个孩子的态度,自以为是无感,但是当言年抱着小孩子站在他面前时,言年宠爱地对孩子说:“这是你季爸爸,是对爸爸最好的人。”
从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他这一辈子都对眼前的两个人狠不下心来。
幸福的言年,新生的婴儿,他的那句“你确定要和蒋怡然结婚”再也没能说出口。
半年后,季君来风尘仆仆从他市赶回,赴言年和蒋怡然的婚宴。
为什么拖了这么久,季君来没有问,言年到是主动说了,是因为蒋怡然产后要恢复身材。
季君来当时因为训练加上比赛七天睡了不到十个小时,身体已经处于透支的疲惫,可他的神经始终是紧绷的状态,所以他信任自己一人开车回去。
离家乡还有不到两百公里的时候,后面一车超车他未来得及防备,头脑麻木到没反应过来就撞上了道边的防护栏。
伤得不重也不清,额头和右臂磕破了点血,并不严重的皮外伤。
但是他的右腿,已经疼到失去了知觉。
救护车将他送去附近的医院,右面小腿跟腱撕裂,还行,比他原想的好一些,医生说康复后还能踢球,只不过不能像以前那么高密集高强度训练了。
他给言年打了个电话,盲音没响几下就被人声切断,言年兴奋的声音传来:“哥你啥时候到,我已经接到怡然了到酒店了。”
季君来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自然一些,只不过开口仍是太久没说话的沙哑,“对不起,言年。”
“我这头的事还没有结束,抱歉你的婚礼我去不了了。”
“啊?”言年带着不确信,再一次想要确定:“真的来不了了吗,我可以再等一等,等你来了再开始也好。”
季君来平静地说:“不用等我,等我做什么,今天你才是新郎。”
就算他来,也不过是,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你跟我。*
“你在哪呢?”言年最后又问,声音中本来的喜悦已然不见。
季君来忽略不掉浓厚消毒水味,医院走廊的灯光幽蓝冰冷,眼前浮现出一片红帐香蜡,璧人成双、宾客满门,良辰美景羡煞人,只不过那当中,不是他们彼此。
移动了下被缠地严严实实的小腿,季君来撒了谎:“还在队里。”
挂了电话后,季君来打了个电话。
“东西可以送了,对,河畔201厅言年收。”
八十八.
言年挂断季君来电话,瞬间被抽干了力气,开心的情绪散得过快了,门外的热闹喧嚣,变成了沉重的石头,恶毒地压在他的背上。
彭湖从他身后叫他:“小年你快点,婚礼都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发呆。”
言年这才回过神来,麻木地应道:“好,马上就来。”
彭湖从巴黎回来了,变得更加精致和帅气,言年之前觉得他已经很好看的了,这几年的阅历,给他的好看平生了几分风流,也并非平生,一定也是发生了什么故事。
彭湖的头发长长了,已是齐肩的长度,烫了风情的卷儿,眉眼间照比以前更甚艳丽。
言年问过他:“还回去吗?”
彭湖点了根雪茄,他之前从不抽雪茄,他现在能熟练地吞吐烟圈,眯着眼睛,像一只慵懒妩媚的猫一般。
“回啊,干嘛不回去,法国多好玩啊。”
言年摇头笑笑,彭湖的脸上的神态,远没有他的话潇洒。
他们都有他们不为人知的心酸,没法彼此分享的隐秘角落,只能独自吞咽。
整场婚礼给言年最大的感受,不知所云的眩晕。
机械地走着过场,说着誓词,他看着主持张合的嘴,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都说了什么。
几轮敬酒,虽然彭湖给他挡了些,言年还是喝多了,仪式结束后,他躲在在人不多的角落醒酒,快要忘记了这场热闹他是主角。
他整场婚礼都在望着尽头的那扇门,他来时还未发觉,待到走过再望去,那天通往大门的路,怎么那么长。
那扇门,合上后就再也没人从外面推开。
整整一晚,他最想见的人,都没有推开过它。
宴席进行的尾声,一位胸前戴着“花宴”的小哥叫住了他,笑着让他签收一份来自一位姓季先生的礼物,小哥说,那位季先生祝他永远幸福。
九十九朵玫瑰,红的刺眼,言年抱在怀里,低着头沉默而不语。
没想到,今晚还是听到这个名字,彭湖叫他他才回过神来,签了单子,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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