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琢闻了闻身上的火锅味，有点嫌弃的皱起眉，他缩在大衣里往家走，从闹市区路过时才发现成蹊的生日的确是大张旗鼓，好像整个城市都知道，他不知道。
滚动的电子屏幕，公交车的站牌，偶尔路人的讨论，成蹊的生日好像和很多人有关，唯独和他无关。
他过马路等红灯，听见路过的女孩子在说，成蹊今晚已经上了十多个热搜了。他打开微博看了看，前三都是他和几个明星的互动，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该说点什么，毕竟前几个热评又把他阴阳怪气地拿出来嘲讽了几句，好像没他就不能行走似的。
他已经过了会为这种事暴跳如雷的时候了。
他最猖狂的时候到处都是赞美诗，现在四面楚歌他反而没感觉了。倒有点索然无味，还想看看还能拿出什么花样来，说他狐狸精转世做了变性手术的都有几百赞，他用的小号，还给这个点了个赞。
想象丰富，耐人寻味，引人深思。
他的微博号像个僵尸号，关注一堆段子手和硬塞的不认识的博主，加上海贼王动漫资讯，以及几乎满屏的转发抽奖，前段时间他沉迷抽卡的时候，还转了很多锦鲤，不过没什么用，他的运气各个方面来说都很差。
抽卡游戏的结束是他抽得心力交瘁，直接弃游了。
他把微博刷完，回家的路也走了一大半，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他绕着楼下的花坛转了一圈，还是掏出了手机。
距离上次挂电话还没多久，这个电话有点尴尬，他边等那边接通边踢水泥里嵌着的鹅卵石，夜色深沉，泥土和旁边不知名花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像一首宁静的小夜曲，他耐心等了一会，那边没有接电话。
说起来这也许是第一次成蹊不接他电话。
沈如琢半天的心里建设白做了，他把手机放进兜里，又掏出来看了眼最新的热搜。许久没工作，他之前的经纪人和他已经没怎么联系，这个娱乐圈他就是个局外人，这次他的微博终于敷衍样的发了句生日快乐，也算是为将来他们感情破裂婚姻终结做个铺垫。
评论区果然没好话，他饶有兴趣看了会，才发现自己半天没上楼。
最近他都住在那个曾经和母亲一起住的旧楼房，房子也住出点人气。摸索着开灯，客厅灯管闪了两下灭了，他只得把卧室门打开，借着光在客厅喝了口昨晚烧的白开水。
他有点困，洗漱完倒床上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他迷迷糊糊接起来，连“喂”都说得不太清楚。
那边似乎愣了下:“你睡了……这个点了，也对。”
他听出这是成蹊。
睡意大雾降下来，他没情绪和他呛声，低声问成蹊有什么事。
“刚刚你给我打电话了，我那时候酒没醒，没接到，你睡了吧，那好好睡。”
沈如琢在黑暗里睁开眼睛。成蹊却也没挂电话，他安静的在那头听着沈如琢有规律的呼吸声，他已经从酒店回来，酒醒了大半，头还疼着，打开落地窗的窗帘往下望，这个城市好像永远不会睡着，灯火通明，沈如琢在那边半天没说话，再开口还有点别扭的样子。
“祝你生日快乐，”沈如琢说，又有点尴尬的补充道，“虽然已经过点了……”
“你微博上说过了。”成蹊道。
“你也知道公关手段而已，”沈如琢说，“不管如何，都来说一声而已，我挂了。”
“谢谢，”成蹊急着开口让他别挂电话道，“其实我……”
沈如琢等他说。
他反而说不下去了。
成蹊最后只是说了一句晚安。
那些他没说的，沈如琢没有去想。
这个沉默却热闹的夜晚里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合约的事情，尽管已经快刻不容缓，成蹊还是希望这件事慢一点再慢一点，诚实说，他并不觉得他和沈如琢真的会离婚，沈如琢被他掌握了那么久，他都不觉得会有脱离掌控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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